眼尾又加了一顆小痣,添了幾分溫順。
幾下改動,幾乎連自己都認不出鏡子裡的人,確認所有人都不會把這個樣子和以前的自己聯絡到一起,換好衣裳下樓。
客棧的老闆倚在櫃臺上,清點著夥計運送過來的酒壇。
“你要進宮給聖上治病?”面對蘇喬玉詢問進宮的方法時,老闆露出驚奇的神色。
要知道,一年以來,為聖上治病的醫師不計其數,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成功的,反倒有為此丟了性命的人。
“城門進來後能看見一張皇榜,那是聖上尋求治病的人才貼的,如果你覺得自己能治好,就去揭下皇榜,自會有人帶你入宮。”
“不過要是沒把握的話,還是別去了,萬一沒治好聖上治罪就麻煩了……”
老闆蹙眉好心提醒道。
“多謝。”
治罪?莫約也是沈羅邯的手幹的吧。
聽父親說,朝中兩股實力鬥爭最為激烈,那就是沈太傅沈羅邯和當今聖上沈雲昭。
要是沈羅邯想要把持朝政,自然是不希望沈雲昭的病好起來,他會從中作梗好讓自己的實力地位更加穩固。
重金之下有勇夫,前面那些不懂朝局的人這是白白搭上自己了。
而蘇喬玉知道其中厲害關系,可她還是選擇前行,她說不清自己到底為了什麼,大概是想要一個安穩的大梁王朝,又或許……不,不是!她反複告訴自己,自己就是為了百姓而已,僅此而已!
經過檢查,蘇喬玉來到皇宮之內。
為了聲音不暴露自己,她幹脆裝作不能說話。
沈雲昭安靜地躺在床上,蘇喬玉隔了層薄紗望向他。
一旁立著的太監規規矩矩上前撩起薄紗,示意她上前號脈。
這是時隔一年她第一次看見他,臉頰本就稜角分明,如今更加冷峻。
她以為渭水邊就是訣別,沒想到如今會在皇宮裡再一次相見。
果然是上天弄人。
立在床前的太監見蘇喬玉一臉神色凝重,“姑娘可有救治的方子?”
前面來的那些個醫師基本也都是這個樣子,把脈,蹙眉,再嘆自己醫術不精。經歷的無數遍,太監早就習以為常。
蘇喬玉轉身,提起書案上的毛筆,有條不紊寫道,“聖上的病是毒物所致,待我寫下方子先壓制調養……至於根治的方子,還要待我仔細想想。”
小篆字跡秀麗,寫完遞給太監。
在號脈得到結論後蘇喬玉有些吃驚,當年秦遠墨分明已經把解藥給他了,按理不應該餘毒傷害如此大。
他的體內還有一種毒藥,和當年留下的餘毒一起作用,才會帶來強大效果。
他身為帝王如今居住在重重保護之中,下藥並非易事。那就只有登基之前了!
蘇喬玉仔細思量著,太監帶著方子下去煎藥,婢女也已經退下,如今空蕩蕩的大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的思緒很亂,只覺得其中應該有一隻很大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而這隻手,是沈太傅沈羅邯?還是朝中想要權勢的其他官員?再或者是江湖中人?
她對這些瞭解也並不算多,有太多內情是她不知道的,難以得出什麼結論。
正要走出大殿,餘光瞥見書案上有一隻白玉長笛,像是用了許久。
她知道沈雲昭對於音律是沒有太大興趣的,而如今他的書案上怎麼會出現笛子呢?百思不得其解。
上前拿在手裡,冰涼的觸感讓她感覺不真實。
“你會吹笛?”沈雲昭在她號脈的過程中一直無言,直到她竟然失態地拿起他的長笛,心裡閃過一絲奇異。
蘇喬玉聞言手顫了顫,低頭不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