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你算計了?”我瞪著他,“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琢磨結婚的事的?居然還去問過?想得還挺周到啊?”
他還閉著眼睛,卻微微笑。
“小滿,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別想矇混過關!”我在他懷裡拳打腳踢,“你不交代清楚,我把戒指摘下來!”
他按住我的腦袋,“不是跟你說了,照你的手指訂做的,摘不下來了。”
“……你什麼時候量了我手指的粗細?”
“好睏……還不到八點鐘。”他打了個哈欠,把腦袋埋進我的懷裡,“我們再睡一會兒吧,要不再玩一會兒也行……”
我氣急敗壞地使勁掐他的後背。
“完蛋,一時不查好像掉進狼窩了。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他在我懷裡搖頭道:
“太晚了。”
……
我爸媽商討後的最終結論是,我才大三,剛滿二十歲,現在就結婚他們一致認定為時尚早。他們的意思是,至少也要等到大學畢業。對於這一點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最不開心的人是石越卿,答應的時候語氣都蔫了下來。
我捧住他的臉,安慰他說,別那麼心急啊,戒指我都收了,嫁給你還不是早晚的事嗎?
他委委屈屈地同我說,他不放心,老覺得不拴住我,我有一天說飛就會飛走的。
我笑他傻。
新年過後,我在學校裡碰到嶽溪,她眼尖地一下子就看到我的戒指,大呼小叫的,非要讓我交代始末緣由。我也不矯情,約了個時間一起喝茶,就大略地跟她說了。
嶽溪嘖嘖地說,真沒看出來,越卿哥哥這麼迫不及待啊。你們去年在我家認識,我覺得還像是昨天的事兒呢,怎麼一眨眼功夫,居然訂婚了。
我笑得很幸福。
嶽溪又挑眉,得意地說道,怎麼樣小滿,我就說了,早晚有一天要叫你小滿嫂嫂的對不對?
我特別鄭重其事地應了一聲,接著我們兩個都笑做一團。
大三那一年過得特別快。也許是舒心又快樂的日子總是一晃而過的,我從沒有覺得如此踏實且有安全感過。我和石越卿並沒有住在一起,首先是因為我爹不同意,他千叮嚀萬囑咐,強烈反對,態度十分堅決。
其次也是因為我的私心。
我總是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各自獨立是基本。就算我們再愛彼此,無時無刻地呆在一起,時間長了,也難免相看兩相厭。
就像一道好菜,一個月吃一回叫情調,每頓都吃就是膩歪,一個道理。
這一點上,石越卿和我難得的不一致了。每次晚上吃完飯,我準備回自己的小窩的時候,他就開始想盡各種辦法把我留下來。偏生他特別不會找藉口,每一次都被我三兩句話就輕易駁回了,這令他感到很鬱悶。
後來,不知道是他自己琢磨的還是左歡給他支的招。一月底的一天,他忽然就帶我去琴行轉,讓我試一試,買一臺回家。
我十分天真地看看他,“怎麼忽然想要買琴了?就算不是施坦威,三角琴也不便宜啊。我可以在學校練的,學校琴又好,也方便,沒關系的。”
他說:“家裡要是有一臺琴,你就可以在家練了,省得總是訂琴房,麻煩。”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看我,眼睛裡忽閃忽閃的。他這樣的神情我再熟悉不過,以前數次,在提到初次見面的時候,他都是這樣的表情。
我心裡明鏡一樣,有心想要逗逗他。
於是我湊到他身前去,意味深長地看他,“真的嗎?你難道不是琢磨著,用家裡的琴把我吸引住,讓我少回自己的小窩幾個晚上嗎?”
他連忙搖頭,“絕對不是。”
“嗯?”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