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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英有一首老歌叫做《山不轉水轉》,我爹最愛聽,頭兩句歌詞是這樣唱的:
山不轉那水在轉,水不轉那雲在轉,雲不轉那風在轉,風不轉那心也轉。
我覺得歌詞有趣,曾經問過我爹怎麼就喜歡這首歌。我爹說,世間的事,這麼幾句話,也就說得明明白白了。今日得意的明日失意,今日幸災樂禍的明日自嘗苦果,今日趾高氣昂的,明日必然低三下四。
大唐盛世,聞名遐邇,也不過僅存了小三百年;一群被壓迫的奴隸,在一個叫做華盛頓的人帶領下,卻建立起了一個美利堅合眾國。
他說,這叫風水輪流轉。
……
饒是我想象力再如何豐富,那天也徹頭徹尾地被石越卿驚著了。我們在樓下見到中介的經紀人,他拿著鑰匙帶我們上樓,電梯裡是落地的玻璃,慢慢升高的時候,可以看到漂亮的空中花園。
我們在九樓停下,經紀人走在前面,正介紹著一些這房子的情況。我拉住石越卿,心裡不受控制地巨震,他看看我,微微一笑。
我說:“你幹嘛啊?中彩票了還是搶銀行了?別告訴我你真準備買這兒的房子?”
“我最近幾天看了好多地方,覺得這裡最好。”他拉住我的手,“環境不錯,在edgare road這裡,買什麼都方便,晚上安靜,離你們學校也近。關鍵是比較安全,倫敦最近總不太平,這裡有二十四小時的監控和保安,我比較放心。”
“你是認真的啊?”我見他說得一板一眼的,不禁問道,“沒準備生日禮物也沒關系的,不用這樣哄我開心啊。”
他失笑,經紀人已經開了房門,他沒有再說,帶我進了屋。
那是一所很漂亮的公寓,面積不大,一室一廳,大約只有六十多平,開放式的廚房,客廳是落地窗,連著一個小陽臺,望出去可以看到橫穿小區的運河。衛浴都是現代化的,臥室向著空中花園,傢俱只有一張床。地板是原木的顏色,採光很好,整個屋子裡都亮堂堂的。
我左轉右轉,簡直對每一個地方都愛不釋手。石越卿正在和經紀人聊天,我跑到陽臺上向下張望,看到同心圓的噴泉和叫鬧歡笑的小孩子。
他從後面開了陽臺的門進來,我回頭去望他。
“小滿,你喜歡嗎?我們就定在這裡怎麼樣?”他問我。
我眨眨眼睛,有點不能置信,一下子沒有回答。
他攬住我的肩膀,“這裡雖然小一點,但是戶型不錯,寬敞又明亮。你不是說要在客廳打上一面書櫃嗎?”他指給我看,“可以在這邊,用和地板一樣的顏色怎麼樣?那邊的窗戶旁邊正好可以放琴,我量過了,比施坦威b號小的都放得下。不過就是一室一廳,我擔心會不會不夠用。本來我還看了兩室的,可是這棟樓裡的兩室都太貴,我買不起。”
他略停了一停,想了想,又接道,“小滿你要是覺得不行的話,要不我就貸款,要不我們就換個稍微遠一點的區……”
石越卿很少這樣滔滔不絕地說話,他指給我看這裡那裡的時候,我卻一直都在側頭看他。他個子那麼高,頭發短短的,下顎的輪廓清晰。他的眉毛很濃,被我修過,排列得有序而整齊,卻不失英氣。他跟我說著哪裡該擺些什麼,哪裡該放些什麼,沒有笑,是極認真思考的神情,眸子裡是漆黑的顏色,閃著水光,我卻從那裡面看到世界的倒影。
許是他感受到我一瞬不瞬的眼光,又見我久久都沒有答話,這才低頭來看我,微微有些猶疑和不確定地問:
“怎麼了小滿,你不喜歡嗎?”
我本來還好,可是他這句話一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眼淚嘩啦一下就流出來,止都止不住。他怔了怔,趕忙用雙手捧住我的臉頰,為我拂去那些淚珠。
“最近怎麼這麼愛哭,”他半俯身,逗我,“說好了在外面不能哭,不然珍珠掉一地,都讓別人撿去了,咱倆就賠大了。”
我覆上他撫摸我臉頰的手,側臉親一親他的手指。
“次序搞錯了是不是,”我說,“我不記得你有求過婚啊,怎麼倒先看上房子了?”
他說:“我查過了,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歲,你之前年齡不到。再說,現在不是有句話,說沒有房子的求婚都是耍流氓嗎?我得先做點準備,不然沒底氣。”
我終於被他逗笑起來,抬眼看他。他望著我,兩根龍須眉毛輕輕顫動。
“說這話的人都是沒有得到足夠的愛,不得已,才去看那些別的東西。”我不再笑,難得嚴肅地凝視他,“可你是石越卿,我是陳小滿,我們不需要。”
他凝視我,深深的,深深的。我們再沒有說別的,也不需要再多話,從他的眼睛裡,我覺得我能看得懂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