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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樓下的時候,我的腹稿也沒有整理清楚。
抬眼望望,他的窗戶沒有亮燈,一樓客廳的窗子上拉著百葉簾,也沒有亮燈,唯有書房的窗子裡隱隱透出些光亮來。
算了,我想,見到他再說。我手裡還握著那隻藍帽子鳥,先見到他,然後再說後話。
我跑過去敲門。
倫敦竟又下起了微微小雪,雪花落在地上,頃刻間便化了去。我站在門口,耳朵被凍得有些疼,我搓了搓它們。
我想起那日聽音樂會的時候,他那麼認真地凝望著我,笑著同我說:
小滿,你好像一隻蘋果。
我想起那天晚上,他站在我家門口,等著我,一直等到淩晨兩點鐘;我想起在天空島,他將我攬在他的懷裡,眼睛裡濃得好似化開了一團墨;我還想起,他帶我去牛津的塔樓,我們登上塔頂,天空五彩絢爛,我被他緊緊扣在角落裡,他那樣深那樣用力的吻我,像是要將我融入骨髓。
得見到他,我對自己說,我不能就這樣讓他回去。
門口終於有腳步聲慢慢走近,隔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
是左歡。
左歡難得地穿了一身西裝革履,探出身子來。他面色平常,卻沒有笑模樣,看到是我,也沒有調侃些什麼。他似乎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我來的目的。
他將我讓進門來,我殺氣騰騰地沖進客廳,沒有人,空空蕩蕩的。
左歡跟在我身後,我聽到他聲音略略有些虛地同我說:
“小滿,越卿他不在家。”
“我等他。”我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不能這樣一個人做決定。我們在一起了,他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雖然他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十有八九也沒有什麼辦法,但他該跟我解釋清楚,他不能就這麼走,自以為是做出了對我好的選擇。”
“小滿……”
“他憑什麼啊?別以為我會感激,說好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鬆手,為什麼現在先鬆手的是他?”我低下頭去,越說越快,拳頭攥得越來越緊,“我不管他遇到什麼問題,不管他有什麼苦衷,他該跟我一起承擔的,他不能說走就走,這麼輕易地就拋下我。就算,就算我們一定要分手,也不能由他單方面決定,我也該有發言權。”
左歡又一次試圖打斷我,我抬了抬手,十分堅決地又說道:
“左歡,你不用勸我,愛一個人不能光享受他的好,而不去分擔他的難處。石越卿他從前總是自己一個人,所以他不懂這個理,我要給他說明白。”
我長篇大論了這麼多,口幹舌燥。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一飲而盡。
而這時候,我才聽到左歡支支吾吾地接了一句:
“小滿,越卿他,他已經回國了。”
那杯水嗆在我的嗓子裡,我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自己,捂著嗓子就是一通咳嗽。這一下嗆得猛,我覺得胸腔裡都在疼痛。
左歡趕忙給我遞紙巾,我側了側身,示意不用。
良久,我才慢慢緩過來。左歡已經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胳膊肘撐在膝上,沒有看向我。
我微微前傾,聲音有些啞:“你剛說什麼?他已經回去了?是真的嗎?”
左歡將手指插進頭發裡,有些煩躁地說:“嗯,下午四點多的飛機,現在已經起飛了。”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我剛剛重拾信心,鼓起勇氣慢慢站起來,準備面對第一個巴掌的時候,它卻毫不留情地又一次將我扇倒在地。
我剛剛那股沖勁一下子沒有了用武之地,腦子裡又像是被圖釘紮過一樣,從內裡開始痙攣。
窗外下起了冰雹,夾著雪和雨。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來,一下一下擊打在我的心上。二月份的天最短,五點多的光景,外面天色卻已經很暗了。左歡和我都沒有說話,家裡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死寂。客廳的燈沒有開,沒有光源,暗沉沉的。
左歡像是思索了很久,才猶豫著開口:
“小滿,你別怪越卿,他……他也是不得已。”
“可是……可是,”我低下頭去,有涼涼的東西順著臉頰滑下來,“他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左歡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家裡似乎還殘存著他身上的露水清香,是我沒出息,還在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