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過去。
他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我說不清,也形容不來,就像是清晨跑步時公園裡帶著的那種露水氣息,清新又令人心曠神怡。
“我想看這一場,”我指了指,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脫口而出又問,“石越卿,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看?我來請你。”
他愣了一愣,直直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臉上一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所作所為。我這是在幹什麼?我剛剛是主動邀請了一個男人一起看近午夜場的電影嗎?
“不是,你…你別多想,你幫了我這麼多忙,我就是想感激你一下。”我連忙解釋,微頓了頓,我又說,“今天確實有點太晚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們就改天再說。”
不想我話音還沒有落,就聽他開口接道:
“我方便。”
……
夜場電影的人不多,我們進去買票,最中間一排最好的位置。付錢的時候我生怕他跟我搶,死死地霸佔著櫃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剛掙到手的現金掏出來。
他無奈:“小滿,你真的一定要請?”
“嗯。”我點頭道,“一定要請。”
他拗不過我,便不再堅持,轉身卻到旁邊的吧臺買了兩大桶爆米花。
我拿了票向他走過去,他沒有揹包,那麼硬朗的一個人,一手一桶爆米花。那模樣不知怎的,竟讓我忍不住笑出來。我站到他面前去,他看了看我,將其中一桶遞給我。
我接過來,迫不及待地丟了一個進嘴裡。
“甜的。“我嘿嘿一笑。
我們進去的時候,放映廳裡只有寥寥幾個人。我們一人拿著一份爆米花,找到位置坐下,螢幕上開始放映其他新片的廣告。
那桶爆米花特別好吃,我一個接一個,簡直停不下來。他抱著另外一桶,一直看著我,卻一個都沒動。
我說:“爆米花特別好吃,你怎麼不吃?”
“給你留著。”
我側頭看他的時候,他也正望著我,眼睛裡滿滿的笑意。
“我請了你電影票,你買給我兩大桶爆米花,咱倆算是扯平了。”我想了一想,卻又苦惱道,“可是這樣我還是欠著你的情,咋辦?”
他將手裡的爆米花放到地上,“把欠我的一頓飯還上。”
我一怔,“我什麼時候欠你一頓飯?你是說蘭州拉麵那回嗎?”
“不是,”他搖頭,“你答應要讓我嘗嘗你的手藝的。”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確實,那天吃麵的時候,我誇下海口,說自己做飯多麼好吃,多麼厲害。我記得他那時候接了一句,說改天要做給他嘗嘗,我說好。
我可憐巴巴地說:“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我那不過是順嘴一說啊。”
“不行,”他挑眉,“你都說了一言為定,不許反悔。”
我剛想反駁,放映廳四周暗了下來,螢幕上出現了放映許可。光線一暗,我只覺得他的側臉線條清晰,光影疏離下,襯得五官立體,令我一時間挪不開眼睛。
電影已經開始了,有對話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卻被我忽視過去。我看到他長長的兩根龍須眉毛,他本來就有很濃密的眉,那兩根是真的特別長,弄得我忍不住,好想要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