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沒說什麼啊。”
“怎麼可能?!你們一路開車去,又一路開車回。那麼長時間,什麼都沒說?”
我很無奈地看著她:“我說嶽溪,你難道不應該先問問我音樂會彈的怎麼樣麼?為啥一點主次都沒有呢?”
嶽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哎音樂會有什麼好問的呢,你一定會準備得很好的。但是越卿哥哥,我好奇他為什麼會主動讓你搭他的順風車。”
“他只是順路啊,再外加看我一個學生,好不容易掙點錢,也就舉手之勞地幫我省了火車費。”
嶽溪搖了搖頭。
這件小事很快就被我翻篇了。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生活忙碌,卻也算按部就班。我向我的老師報告了音樂會的情況,她很滿意,向我表示了祝賀。我又在田汐凰面前顯擺,順帶著把石越卿好好地誇了一番。
汐凰正在家裡看琅琊榜,我們在用影片電話。我看到她望望我慷慨激昂的樣子,挑挑眉毛,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我瞪她,不以為意,“幹嘛吞吞吐吐的。”
“小滿啊,”田小姑娘語重心長地叫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你跟我說這個,這個石先生,已經說了半個小時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嗎?”
汐凰瞪著我,重重地點頭。隨即她皺了皺眉頭,賊兮兮地瞄我:“哎,小滿,咱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嗯?”
她這麼一說,我又想到那天在夕陽下,石越卿站在車子前面,用寬大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頭發。
這樣想著,難免一下子失了神。田小姑娘看到我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頓時大呼道:“哎呦我的媽呀,萬年鐵樹開花了,小滿,你不是真的喜歡上人家了吧?你不是一向自詡慢熱型嗎?你這才見了這人第幾面啊?喂喂,我跟你說話呢,哎你要幹嘛,哎陳小滿你敢掛我電……”
我沒等汐凰那個“話”字出口,就毫不留戀地切斷了影片。
晚上我躺倒在床上的時候,回想起田小姑娘的話。難道我真的是喜歡上了他?不會吧,我滿打滿算見過他四面,好像還稱不上一句喜歡。
可要說不喜歡?
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他養眼的側臉,想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想到他坐在觀眾席裡默默地給我鼓掌。最終我長嘆一聲,翻了個身子緊緊抱住了毛毛蟲大青頭。
……
石越卿再一次聯系我的時候,是下一個週六,我正在同嶽溪一起做飯。就在我剛剛將兩盤咖哩雞肉飯端上桌子的時候,手機響起簡訊的聲音。我手上濕漉漉的,於是便叫嶽溪幫我看一下。
沒想到嶽溪剛拿起手機,就開始大呼小叫。
“小滿!居然是越卿哥哥!”
我也有點詫異,隨口說道:“你開啟看看,他什麼事啊?”
嶽溪清了清嗓子,一臉興奮地讀給我聽:“小滿,我有一個朋友的餐廳正在找pianist,每個週日晚上七點到十點,薪酬九十鎊,你願意去嗎?”
我一聽,眼睛都亮了,一激動差點沒把手裡的盤子掉在地上。
說實在的,我真的沒想到石越卿能這麼快就幫我找到這樣一份兼職。有了這一個禮拜的九十鎊,我稍微省一點,就完全可以付自己的生活開銷了。
我擦擦手,準備給他回複。
不想嶽溪又接著說道:“等等,還沒完,越卿哥哥問你,上回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怔了怔,忽然想起來陽光下,他那一個被我弄得十分“puzzed”的表情,一下子繃不住,哈哈大笑。
這一笑惹得嶽溪好奇心更甚了,一個勁地追著我問:“小滿,你這個家夥不老實,上回我問你說啥了,你還說越卿哥哥沒跟你說什麼呢。快從實招來,到底是什麼話啊?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快說快說!”
我費了好大勁才憋住笑,一板一眼地對嶽溪說:
“喃咋黢和黢和的呢?”
嶽溪瞪了我半天,先是皺眉頭,然後眯了眯眼睛,再接著咬了咬嘴唇,最終十分不解而惶惑地搖了搖腦袋。
我成功地把嶽溪也弄得puzzed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