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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的時候,在沈陽求學。
相比起我的家鄉大連,沈陽的冬天要寒冷得多,動輒零下二十度,大雪飄灑間常常伴隨著大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三好街的後街,每次下過雪後都是一片白皚皚。雪花密度極大,道路上的被踩實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道路兩旁的還松軟著,吹上一口氣,雪絮狂舞。
那時我高三,剛剛面試完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結果要等到十二月底才能出來。我爹媽都有些忐忑,不光擔心我是否考得上,同時也在憂慮著獎學金。
要知道,如果沒有獎學金的話,即便考上了,英皇一年兩萬多英鎊的學費對於我家來說,砸鍋賣鐵也是負擔不起的。
十二月初的一個早上,我媽拉著我爹出門去早市買菜。正是清晨,前一天晚上洋洋灑灑地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地面上是還沒有被踩踏過的純白色。時間太早,四周都很安靜,偶爾有一兩輛車子經過,跑得很慢,像是不願意破壞這一份安寧。
他們一邊走著一邊討論我考學的事情。我媽這個時候忽然問了我爹一個問題:
“老頭兒,你說咱姑娘能拿多少獎學金?”
我爹想了一會兒,答道:“嗯……估計能拿上一半?如果能拿上一半的話咱們咬咬牙還供得上。”
我媽小步向前走,雪花在她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沒有回答我爹,若有所思了好半天,才轉頭去看我爹,撇了撇嘴,搖了搖頭。
“不對,為什麼我昨晚做夢,夢見咱姑娘拿了全額獎學金呢?”
我爹側頭看了看我娘,笑道:
“果然是在做夢。”
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了,雪地上只留下兩行亦步亦趨的腳印。我媽的預言夢就這麼飄散在了空中,被落下的白雪覆蓋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夢會成真。
……
認識嶽溪的那一年,我正好大二。
嶽溪是我朋友的朋友,考上我們學校以後,聽說我拿了全獎就讀,於是加了微信,一口一個學姐,叫得十分親切。
整個暑假我們都保持著很好的聯系。
那個暑假我沒有回家,參加了一場音樂節,之後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假期,也就懶得再來回折騰。假期裡我的朋友大多回家去了,我自己除了練琴沒有別的事情,一閑下來就紮進樓下的書店裡看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偵探小說。<101nove.謀殺案》開始,我捧起第一本,就再也停不下來。
八月份一整個月,我一本一本的,幾乎把書店架子上的阿婆小說看了一個遍。起初是因為我猜不出真兇,每一次的結尾都令人大感震驚。後來是因為我喜愛阿加莎英國式的幽默和隱喻,那令我覺得文化感十足。
嶽溪是八月底從國內飛過來的,不得不說,她給我的第一印象與我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我是看過她的照片的,大家閨秀一樣的姑娘,笑起來的時候唇角有一個淺淺的小梨渦。打扮總是很清雅,超凡脫俗的,朋友圈裡都是去天南海北旅遊的照片。
嶽溪飛過來的時候,我便提出要去機場接她。留學生長途跋涉地從國內飛過來,帶的東西一定不少。但她卻笑說不用,有車來接她,讓我在酒店門口等她就好。
酒店是我幫忙預定的,就在我們學校門口,離我家也很近。嶽溪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從車子上下來,第一眼就看到我。
“小滿!”
她向我跑過來,給了我一個擁抱。
嶽溪的個子同我差不多高,穿一雙平跟鞋,短裙下的小腿又細又長。上身是一件真絲質地的格子襯衫,配了一件米色的長風衣。她的頭發很長,直到腰際,耳後的碎發上還別有一枚精緻的小發夾。
藉著燈光,我在夜色裡看清她的臉。同照片上的樣子有些出入,少了點雅緻大方。不施粉黛的自然膚色讓她整個人都多添了些青春的活力。
她也打量了我一下,然後笑起來,甜甜地說:
“小滿,我真沒想到你這麼運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