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兒抿了抿唇,不知自己接下來的提議,會否讓他覺得突兀。可她也是出於好意。
如是一想,她鼓起勇氣,一股腦兒說道:“這幾日,我一直在想,你走了,我一人住在這麼大個園子裡,感覺挺冷清的,梁嬤嬤她們,那麼多人照顧我一個,也挺浪費資源的……倒不如,讓雪嬌搬過來和我住可好?我和雪嬌提過,她說只要你同意了,她就來陪陪我,那樣一來,有什麼事,我們彼此照應起來也方便……唔……嗯……蕭錦杭!你幹嘛又親我!我還沒說完!”
被某人成功偷了個香,一得自由,溫婉兒忙不疊捂住自己的唇,紅著臉瞪眼警告:“不許再在大白天親我了!不是說要去東園嗎?還不快去!”
蕭錦杭但笑不語,眼神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的那些,他豈會不明白?說什麼寂寞冷清無非是藉口,身邊有那麼多丫鬟婆子照顧,豈會差雪嬌一個?多半是想就近照顧雪嬌吧。他這個小妻子啊,幸好沒聽信外頭那些傳聞,而是遵循心底的渴望,將她娶回了家…
翌日,醒來時已天光大亮。
雖然換了屋、換了床,竟也沒覺得任何不適。
許是昨日又是爬山、又是搬家的,累極了管它是在哪兒,倒頭就睡熟了。
六月初九,宜出行。
不到寅時,溫婉兒的生物鐘就醒了。
“醒了?”
蕭錦杭喑啞的嗓音,從她的頭上方傳來,剛要睜眼,額上一熱,他印下了一吻。
“昨晚……”
他語氣裡含著笑,只因剛出口的這兩字,瞬間就染紅了小妻子的耳頰,“累到你了,身子不要緊吧?要不,再多睡會兒,反正天色也還早。”
這時候才來關心她的身子,他好意思哦!
溫婉兒睜開黑亮的杏眸,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惹來他越發愉悅的低笑。
“這裡……”
他的大掌,起初還覆在她凸顯的小腹上,隨著說話的當口,已經一路向下,直來到讓她羞窘難當的大腿根,嘴裡低啞地說道:“已經清理過了,也抹了藥,不適感有沒有少些?”
“嗯。”溫婉兒輕應了聲,卻不敢與他眼神對視,別開的視線,無意間觸到帳幔頂以作裝飾用的八寶香囊,驀地想起準備良久的送別禮,“呀”地一聲,從床上坐起了身。
差點就忘了!
這兩日事情太多,在府裡的時候,也多是與他一起,想爭取最後幾日的天倫之樂,連帶著那個打算讓他帶去北關睹物思人的小物件,也被她遺忘在了西園書房的書桌抽屜裡。
“怎麼了?”
見她突然坐起,蕭錦杭還道她哪裡不舒服呢,眉頭一攏,探手撫上了她的額。
“我沒事。”
溫婉兒哭笑不得,拉下他的胳膊,與他手掌交握,“我只是忘了一件事,幸好這會兒想起來了,要不然……”
“什麼事?很要緊?”
“嗯。很要緊。”
攸關日後他會不會想她,你說要不要緊?
不過。這會兒她也沒好意思說得這麼露骨,只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便打發了他,隨即喚來冬梅,讓她速跑一趟西園書房,替她將那個重要物件取來。另外,又喚進了細雨,替她著裝起身。
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其實早就起來了,身上的衣袍已經是出行服了。不過。此行北上。並非領兵出征。而是回他駐紮北關的營地,因此,他穿的並非將袍,而是一襲絳紫的緞面常服。配以一雙玄色的緞面錦靴。烏亮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低調卻不失貴氣的墨玉發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