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她立即行了禮就去了。
等她一走,小玲這才忙吩咐去安排早膳了,見林錦嫿心事重重的樣子,還道:“娘娘,您不是喜歡那些雜書嗎,奴婢上次跟內務府的公公說了,他這次尋來了不少,奴婢給您拿來?”
“好。”林錦嫿想著時辰還早,看看書也正好。
不過因為大年,徐家人和王汝嫣也都回去了,這宮裡一下子冷清下來,又叫她不習慣了。
卻不知此時的徐昭昭,早已經帶著人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回來的林麓之,一路都心情複雜。
他甚至還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錦嫿和懷琰偷偷溜出宮來,酒兒和葡萄兩個還不會說話,卻粉雕玉琢十分可愛,抱在懷裡就是兩個白白的小糯米團子,如今也該大了吧。
那時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多開心啊,沒想到到了今年,會比變成這樣,說來說去,都是他這個做爹的不用心,連自己的孩子都照顧不好。
想到這些,他心痛不已。
“姑父,您別想這麼多,現在嫿兒姐姐和表哥表嫂都盼著您回去呢,家裡過年,沒有您在,算什麼意思?”徐昭昭坐在一側安慰道。
“昭昭啊,姑父這一輩子都在犯錯,你說姑父以何種顏面回去呢?”林麓之又是一聲嘆息。
徐昭昭卻是淺笑:“人無完人,誰能保證不犯錯。而且您不止是一個父親,您還是要保護天下安全的威武大將軍,您徵戰無數,殺敵無數,若不是您浴血疆場,哪裡來的百姓的安居樂業,沒有大家,哪裡來的小家呢?”
林麓之看她一本正經安慰自己的樣子,搖搖頭:“昭昭,你不懂……”
“是姑父您自己鑽進了一條死衚衕。”徐昭昭笑笑,目光看向車外,看向遠方,笑容淡下來,化作安心:“以前我本也不懂的,可是自袁紹出征後,我就懂了,若不是他,我現在哪裡還能有這樣安心的日子可過。”
林麓之微微一怔,而後才看著她:“袁紹他……”
徐昭昭搖搖頭,揮散腦海裡思念的情緒,這才道:“沒事了,您放心,他已經打了勝仗,很快就要回來了。”
林麓之這才安了心,卻又聽她道:“姑父,你可知道錦嫿姐姐跟表哥表嫂這麼些年過得艱難?”
“都怪我……”
“您自然有責任,但也不能全怪您,袁紹曾說過,他最怕的,不是打,不是罵,而是最親的人的不信任,當然,這也怪他自己,他孤僻冷漠,極少與家人交流,也導致了家人容易出現不信任的情況,只是姑父,這麼些年,錦嫿姐姐和表哥遭受了這麼多苦,您不能再拎不清了。”徐昭昭為難看向他道。
林麓之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緊,只責怪自己是個老糊塗。
徐昭昭看他滿臉自責,才終於道:“還有辛夷她……”
“已經死了,我知道。”林麓之說起來,也只是深深的嘆息,幾十年前的一樁事,他沒想到,竟然會演化出今天的惡果。辛夷就此死了,也許真的是她的命吧。
“這件事,怨不得嫿兒,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糊塗,將她接入府中,還由著她為非作歹,也許根本不會出現今天的局面,也許大家都能活得好好的。”林麓之長長一聲嘆息後,才轉頭看著徐昭昭,笑道:“想不到,還要昭昭你來開解姑父。”
徐昭昭看著他如今憔悴滄桑的樣子,只笑道:“昭昭年紀雖小,經歷的可也不少,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昭昭便是那旁觀者,姑父深陷其中看不清楚,昭昭總還是能幫忙的。”
林麓之跟著一笑,倒是不再多提。
大雪紛紛,將整條路都覆蓋住了。
百姓們都在高高興興的過著年,北燕的使臣姜王也在大街上逛著,可看到如此繁榮熱鬧的大齊都城時,就知道,想朝夕之間毀滅大齊是不可能的了,如今番邦又不給力,若是繼續打下去,北燕跟大齊只會兩敗俱傷。而且北燕國內也不平靜,若是此時出事,難保不內憂外患,跟大齊兩敗俱傷了,實在是沒必要。
“來人。”他看著這繁華的大街,輕聲道。
“王爺,有何吩咐?”立即有人過來。
姜王捋了捋鬍子,才終於道:“吩咐下去,按照計劃,初五返回北燕。”
“是……”
“小郡王呢?”他又問道:“還是在宮裡不肯回來?”
“小郡王一睜開眼睛就在跟大齊的公主和太子玩呢,而且那皇後娘娘昨兒雖然罰了咱們小郡王,但也是連同她的公主一起的,而且據我們暗處的人來回話,皇後絲毫沒有阻止和教唆大齊的太子公主不跟我們小郡王玩。”一旁的人回話道。
姜王聞言,輕笑一聲:“若是如此,以後他們把公主許給我北燕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