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敢……”
“但是我願意。”林枕溪甜甜一笑,長孫祁燁眸光一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在懷裡,似乎還能聽到她微微的喘息聲。
他深深看著懷裡的人兒貼在自己胸口,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和濕潤的眸子,淺笑:“溪兒。”
“祁燁。”林枕溪其實不是不懂,她看似單純,可什麼事,心裡都有數,只是大多時候,她喜歡裝作不知道而已,這樣,她才能完全貼近這個滿心瘡疤的男人。
房門緊閉,等沫沫看完異域美男回來打算將經歷分享給自家小姐時,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裡面不可描述的聲音。
那嚶嚀婉轉之聲,好似夢幻,聽得沫沫一陣臉紅心跳,但她很識趣的躲起來了。
直到事後。
林枕溪無力的靠在長孫祁燁懷裡,抱著他的腰,聽著他的心跳聲,忽然覺得幸福又安靜極了。或許這就是祖母曾說過的,願意白首不相離的心。
“方才是不是太疼了?”長孫祁燁看著趴在自己懷中小小的人兒,心中也生出憐惜來,這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覺,好似彼此間的關系,連那曾朦朦朧朧的窗戶紙也沒了。
“一點點。”林枕溪微微咬唇。
長孫祁燁聞言,便要起身,卻被她一把拉住:“你要去哪裡?”
“我去給你拿點藥……”
“不用的。”林枕溪自己偷偷看過書的,她從識字開始,就不愛看正經書,但那些牡丹亭啊西廂記啊,還有醫書典籍裡都隱晦的提到過的,包括她以前各處遊玩時,也聽那些青樓的姐姐們說過,女子第一次疼,也是正常的。
長孫祁燁看她小臉通紅的看著自己,一雙眼睛盈盈水亮,心中不忍,便又回去繼續將她抱著了。
只是他看著懷中的人,心中有憐惜,也有愧疚,愧疚他的阿慕,愧疚如今的枕溪。
磨磨蹭蹭到下午,二人才入宮了,這次長孫祁燁沒有再避諱林錦嫿,而是單獨請見了她。
林錦嫿坐在涼亭裡,手裡抱著暖手旅,涼亭三面都垂下了防風的帷幔,一面開啟對著那條小河,偶爾還能見水鳥掠過,放眼看去,一片灰白之色,頗有幾分北方的雅緻和壯闊。
墨雪伺候完茶水後,便也帶著其他的宮人們退下了,林錦嫿也顯得很坦蕩,只淺笑:“終於肯來了,皇上很是掛念你。”
長孫祁燁手心微緊,他甚至差點脫口而出‘你呢’,可話到了嘴邊,又都嚥了下去。
“很快我們就要離開京城了,暫時陪溪兒……枕溪回離陀島。”他不去看她,只望著那偶爾被風吹皺的水面道。
“枕溪是個好姑娘。”林錦嫿淺笑,也隨他看著那湖面去,心下卻是十分的平靜:“離陀島也是個好地方,聽聞四季如春,鳥語花香,你們去,不必急著回來,多住些日子。辛苦了這麼多年,也改好好放鬆一下。”
“嗯。”
長孫祁燁淡淡應下,竟是無話。
在以前,他心裡有無數的話要說,要問,以至於見到她,心裡那份感情根本掩飾不住,可是到了現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有了溪兒,他似乎能忍住了。
半晌,他終是淺笑起來:“若是當初,我不放你走,就不會有現在了。”
林錦嫿沒回答他,他也知道自己這拙劣的試探,終究是被她看穿了。
他終於轉過頭來,深深看著她,與她平靜而又溫柔的目光相對,終於,心裡那份執念瞬間灰飛煙滅。
他看著她,輕輕的笑,帶著時過境遷的隱忍和溫柔:“一切都過去了,以後的時光裡,再不會有曾經那個長孫祁燁出現。”
“以前的長孫祁燁太過辛苦,若是現在的他比較幸福,我希望永遠是他。”林錦嫿知道他話裡的探問,她不能給他任何關於自己的希望。那樣既對不起他,也對不起枕溪。
“是,往後一定只有他!”長孫祁燁薄唇揚起,卻是緩緩起了身:“時辰不早……”
“去看看太後吧。”林錦嫿打斷他的話。她知道,他一定對江太後充滿的怨氣的,雖然就此再不見江太後,是對江太後的責罰,可又何嘗不是對他自己的懲罰呢?
長孫祁燁身形微微一頓:“她……”
“她過得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林錦嫿輕聲道。
“多謝娘娘。”長孫祁燁提步走出涼亭,可他知道,從此走開,他就要徹底放下她,就算是割掉半顆心,也要放下她。
他腳步頓住,怔怔半晌,才終於轉過頭眼眶微紅的看她,輕笑起來:“自此一別,望皇嫂……萬自珍重!”
林錦嫿起身,看著他略帶著幾分濕意的目光,淺淺一笑:“皇弟也要保重。”
“是!”長孫祁燁應下,看著她的笑,想著曾經那個保護自己的她,終是心如刀割,不敢再奢望,閉眼,轉身離去。
林錦嫿看著他離開,也終是鬆了口氣,只要他能放下,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墨雪是來領著他去慈寧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