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從他靠近時,就嗅到他身上那股龍涎香氣了,見他居然如此幼稚,才道:“是誰如此大膽,喊遮住皇後娘娘的眼睛?”
“那皇後娘娘要如何罰我?”趙懷琰笑問她。
“那就罰你實現我一個願望。”林錦嫿笑道。
趙懷琰也跟著淺笑:“尊貴的皇後娘娘有什麼願望需要我來實現?”
“今晚不許再去批奏章,留下來好好陪陪我和孩子。”林錦嫿說完,扔了傘,轉身便撲到了他的回來。
趙懷琰將她擁住,發現她的手心冰寒,這才取下自己的披風將小小的她裹住,這才溫柔道:“好。”
林錦嫿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終是抬起頭淺笑著看他:“皇上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
“因為聽到皇後娘娘想要許下一個願望……”趙懷琰淺笑罷,這才牽著她的手,緩步往裡殿而去。
林錦嫿抿唇淺笑,跟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聽著腳步踩在薄薄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才終於揚起唇角,隨著他緩緩往前而去。
宮門處,薄荷抱著暖手爐靜靜站著,看著他們恩愛幸福的樣子,眼底多出幾分豔羨,若是自己也可以,那該多好。
“薄荷姐姐,太後宮裡來傳話,說沒銀絲炭了,讓內務府再送一些……”來回話的宮女瞧見她就在門口,忙道。
“沒有銀絲炭,就先用普通的炭,太後嬌貴,可也嬌貴不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懷有身孕,內務府的銀絲炭也不多了,自然先緊著皇後娘娘用。”薄荷得體的笑道。
那宮女張張嘴,瞧見她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又不敢闖進宮去打攪皇後娘娘,只得應下去辦了。
等她一走,薄荷才看了眼身邊的小宮女,道:“告訴內務府,皇後娘娘崇尚節儉,不喜歡奢華,太後娘娘在慈寧宮中,又不需出來走動,今年裁製冬衣,就不必準備太後宮裡的了。”
“是。”小宮女連忙應下去了。
薄荷這才想起之前江太後憤怒的將自己趕出來的情景,嘴角冷淡揚起。不肯幫我麼,那就做好不幫我的準備吧。
宮內,林錦嫿尚不知道薄荷在擅作主張,只只知道薄荷辦事利落,又曾是趙懷琰留在宮裡的眼線,一向忠心耿耿,便也沒多管她了。
晚膳時,林錦嫿叫人去把葡萄和酒兒叫了來,在暖榻上支了桌子,燒著熱騰騰的湯鍋,還有四五碟的佳餚。
葡萄跟酒兒一來,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家夥便立即跟他們行了禮。
葡萄行完禮後,得體的道:“父皇母後可安好?”
林錦嫿聽他忽然問出這樣的話,忍不住笑起來,卻是點點頭:“安好,太子可安好?”
“一切安好,多謝母後掛念。”葡萄一板一眼的用小奶聲說著,等他說完,酒兒已經忍不住爬上暖榻窩到趙懷琰懷裡去了:“父皇,酒兒許久不見您,都想您想瘦了。”
林錦嫿看她這胖嘟嘟的身子,沒少微挑,趙懷琰卻是道:“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
“不是,就是想父皇。”酒兒抱住他的脖子,跟他軟軟糯糯的撒嬌,趙懷琰早已心軟的不行了,隻立即囑咐人盛飯來。
林錦嫿笑了笑,這才招呼了葡萄坐到自己身邊來,還小聲問他道:“今兒怎麼跟母後這樣客氣?”
葡萄眨巴眨巴眼,才道:“是洵哥哥說,要知禮,要孝順,他在家中,就是被這樣教導的。”
林錦嫿欣慰淺笑,蘇鏡洵當真是個好孩子,可是他如今小小年紀,似乎也懂得太多了。
她笑著揉揉葡萄的頭,才道:“葡萄有心,母後自然看得到的,現在年紀尚小,學著這些規矩不是壞事,但你身為太子,也不要被這些規矩所拘束了,明白嗎?”
葡萄聽得懵懵懂懂,但母後的話,他都是要聽的,立即點點頭,這會兒葡萄已經拿著小湯勺舀了一塊嫩白的豆腐鯽魚湯到碗裡了,淺淺嘗了一口,興奮的不行,忙強烈的招呼葡萄和林錦嫿嘗嘗,這頓晚膳才算開始了。
林錦嫿不拘規矩,宮人們也都習慣了,小玲小瓏瞧著他們其樂融融,跟著開心不已。
等一頓飯吃完後,林錦嫿這才讓他們都下去歇著了,而後才讓人打了水來,親自帶著兩小隻洗漱。
等洗漱完,便又鋪了軟墊在暖榻上,擺上棋桌,開始下簡單的圍棋。
不管外面是不是狂風大作大雪飄零,暖和的屋子裡一家人的笑聲卻是格外明亮,還是等到酒兒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才迷迷糊糊的望著林錦嫿,笑眯眯道:“酒兒最喜歡母後了,母後是這世界上,最美的母後……”
酒兒話落,趙懷琰揉著葡萄小腦袋的手微微一頓,這句話,他記得小時候,也曾跟母妃說過。
林錦嫿察覺到他的異常,瞧見外面風雪極大,卻也知道他若是不解決,必不能安心睡下,只淺笑道:“懷琰,要不要去看看她?今日天氣忽然變冷了,那些看菜下碟的宮人們也不知道有沒有準備好爐子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