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外面傳來門鎖被開啟的聲音,江太後緩緩轉過身去,便看到了一個面生的宮女走了進來。
茜兒是認識她的,連忙上前行了禮,道:“薄荷姐姐,是皇後娘娘又有何吩咐嗎?”
“你先出去,我服侍太後娘娘歇息。”薄荷淺笑道。
“是。”茜兒不疑有他,應聲便退下了。
等她走後,薄荷才給江太後行了禮,笑道:“奴婢薄荷……”
“就是你下令,將哀家房中的書本字畫全部扔出去的吧。”江太後笑看著她,夜色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薄荷這個名字,她很記得。當初守門的婆子,可是不小心說漏嘴了的。
薄荷聞言,眉梢微揚:“娘娘想必記錯了,奴婢不曾傳過這樣的令。”
江太後聽她這樣說,也知道她也就這樣聰明瞭,神色便也跟著淡了下來:“你來尋哀家,怕不是遵皇後的令,說吧,來找哀家何事。”她一邊說,一邊往空寂的裡殿而去。
薄荷只在後面跟著,等進了裡殿,關好房門,才笑道:“奴婢能想辦法,讓太後出去。”
“但是你需要哀家幫你一個忙。”江太後想起來,這倒是像之前辛夷來尋自己呢,不過辛夷的腦子可比她的好使多了。
“娘娘既然猜到,奴婢也不多費唇舌。”薄荷淺淺一笑,便直接道:“奴婢想要成為皇上的妃子,當然,並非只是獨獨一個,皇上繼續深愛著皇後娘娘也沒關系,奴婢只要能分得一點點的寵愛便可……”
不等薄荷說完,江太後便冷笑了起來。
她看著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薄荷,諷刺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嗎?”
薄荷先是一怔,而後才紅了臉。她忍住羞辱,看著太後笑道:“娘娘是打算老死在這宮中,永不見天日了嗎?”
“那也輪不到你來跟哀家談條件。”江太後冷冷睨她,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竟是要來跟自己談爭寵的事。就憑她一個小小賤婢,也配嗎?
“既然如此……”
“滾出去,哀家再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江太後冷聲道。
薄荷平素也是要強的人,尤其是現在。
她看著囂張的江太後,冷笑:“既如此,那太後便好好生活在這裡吧,奴婢一定會多多關照下人,好生照顧您的。”說完,陰鷙的看了眼太後,規規矩矩行了禮,這才轉身走了。
江太後看著她離開,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脾氣,明明換做以前的她,她一定會答應薄荷的,只要能達到目的,她一定會不折手段,可是現在……
她諷刺笑起來,她一定是嫉恨所有妄圖爭寵的人,畢竟之前她就是因為如此,才從錦朝流落西夏。
想到這裡,她才冷冷抬手,打碎了桌上的茶盞。
茜兒過來時,聽到裡面的聲響,怯怯的不敢進去,倒是出來的薄荷看著她道:“娘娘吩咐,往後你也不許多跟她說一句話,只要看著她,別讓她死了就行。”
“當真是娘娘吩咐?”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皇後娘娘。”薄荷直接道。
茜兒膽子小,身份又低,自然是不敢去問的,聞言,也連忙低下了頭。
薄荷見狀,這才冷冷回頭看了眼這宮殿,這才轉身離開了。
誰都知道慈寧宮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心病,所以這裡有任何事,都不會有人有膽子敢往林錦嫿面前報的。
一夜過去,林錦嫿枕著趙懷琰的胳膊還算睡得安穩,第二天一早醒來時,才發現趙懷琰已經去上朝了,而小玲小瓏則帶著葡萄酒兒在外間玩。
說是玩,不如說是守著她。
墨雪進來,瞧見她醒了,才伺候著她起了身,笑道:“今日蒙古王妃和諾敏公主都會入宮來給您請安。”
“什麼時辰?”
“她們本是要上午來,奴婢擔心您休息不好,便改在了下午。”墨雪笑著服侍她穿好衣裳,才笑道:“娘娘今兒可曾舒服了些?”
“嗯。”林錦嫿淺笑,讓人去推開窗戶透風,才發現外頭已經在淅淅瀝瀝的嚇著小雨了。
院子裡的青草大多枯黃了,幾株茶樹的葉子倒還青翠,天空布滿陰雲,微涼的秋風吹來,讓人清醒了不少。
林錦嫿莫名的喜歡陰天,外面下著下雨,淅淅瀝瀝落在瓦片上發出些許聲響,陰雲讓天空看起來灰沉沉的,卻有一種格外的寧靜和愜意。
她換好衣服出來,酒兒立即就站起了身來,從暖榻上趴下來一把抱住了她,抬起黑亮亮的眼珠看她,笑起來:“娘親,酒兒想你了。”
林錦嫿心裡軟軟的,俯身將她抱起,有瞧見葡萄正在猶猶豫豫,上前笑道:“葡萄想不想母後?”
葡萄對於表達喜歡,好似天生就遲鈍些,聞言,只微微抿著唇,盯著林錦嫿點點頭。
林錦嫿笑著坐到他旁邊,在他額上輕輕一吻:“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