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見他主動開口,心道一聲果然,才上前輕聲道:“這位公子,我想去二樓,但身邊的侍女抬不動,見公子面善,不知能否幫忙?”
巴圖聞言,立即招了身邊的護衛:“趕緊幫幫這位姑娘。”
護衛們應是就要上去,弦月卻立即道:“公子,我乃是良家女子,只覺公子面善,想讓公子幫忙,其他人……”
“抱歉,我大哥最近胳膊受傷了,也不好抱著姑娘走,我來吧。”寶珠上前便笑道:“我是女子,力氣也大,總不會輕辱了姑娘。”
弦月看著她笑眯眯的望著自己,微微咬牙:“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放心,我力大如牛!”寶珠上前就要去抱她,弦月卻立即道:“不必了。”她以為寶珠如此,是在防範她勾引巴圖。
想到勾引二字,她便覺得屈辱起來,直接冷聲拒絕了。
寶珠以為她是生氣了,回頭尷尬的看了看巴圖,剛好驛館有人來,說蒙古傳了信來,巴圖和寶珠這才忙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弦月的處境就越發顯得尷尬了。
坐在大堂一角的幾個男人盯著她許久了,見巴圖一行人走了,這才走過來,猥瑣笑道:“姑娘,那位公子不願意,我們可是很願意的啊,怎麼樣,由我們抱你上去吧?”
“滾開!”弦月直接寒聲道。
“喲,小妞脾氣還挺大!你方才還吵著要男人抱呢,現在給我裝什麼貞潔烈女?”那幾人見調戲不成,直接就汙言穢語的罵了起來。
弦月不想跟他們計較,以免暴露了身份,但那幾個男人確實當地有名的地痞無賴,見她要走,轉頭就拿了桌上的茶一把潑在了她的身上,還扯開了她的面紗。
她身邊的侍女立即拔出了劍來:“滾開!”
那些男人們看到寒劍,這才怯怯往後退了幾步。
弦月急急將面紗撿起戴好,她這輩子都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可現在卻不得不忍著,她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懷琰他會立即派人來殺了自己吧……
她忍住眼裡的淚,陰翳的看了眼那幾個猥瑣男人:“下次遇到你們,小心你們的項上人頭!”說罷,這才讓侍女推著她離開了。
赫連璟其實一直跟在暗處,看著她就這樣離開,什麼也沒說。
巴圖跟寶珠回到驛館,卻是知道了方才的事,也都出了身冷汗。
“父王說美人都是陷阱,當真沒錯。”寶珠道。
巴圖看她一眼,笑:“還以為你早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沒有啊,我就是想抱抱美人,她那樣子,挺叫人憐惜的,沒想到是個蛇蠍美人。”寶珠嘖嘖搖搖頭,便又見人來報,說負責看押貢品的護衛方才出門時跟一個男人起了爭執,直接被押去大理寺了。
巴圖心中一頓:“咱們趕緊去看看……”
“大哥,你去的話會不會讓他們誤會我們蒙古是故意來挑事兒的?”寶珠拉住他道。
“那怎麼辦,現在事兒都出了……”
“我去看看吧,我是女子,總好說話些,問清楚事兒,讓那護衛道個歉也就是了。”寶珠道。
巴圖想了想,也覺得有理,便由著她先去了。
寶珠擔心事兒拖久了不好,幹脆是騎著馬去的,等到了的時候,鄭穹剛好不在,底下的人見她好歹是此番過來的使臣公主,也客氣的把她帶到大牢去看那護衛了。
護衛此刻被關在裡頭,也是心慌的很,他哪裡知道打了的人,剛好就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婿?若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讓齊國對蒙古生出偏見來,那他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犯了什麼事兒了?”徐程青剛巧就在隔壁,瞧見他緊張的渾身發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護衛見他搭話,幹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才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剛好搬了東西出門,誰知他忽然就出現,打了我一頓不說,還非要抓我來見官。”
徐程青想起那鄭嬌嬌曾說找了個夫婿,聽聞是個窮書生,怎麼如今還敢打人了?
“就抓了你一個?”徐程青問他。
“對。”護衛點點頭,也是自認倒黴,如今他們是來求齊國的,哪裡還敢跟齊國的人過不去。
徐程青想了想,招呼了外頭的獄卒來,道:“你們鄭大人呢?”
“鄭大人一早就出去辦事兒了。”獄卒老老實實道,態度還是分恭謹。
“那是誰下了令把這人抓進來的?”徐程青又問道。
“這……”獄卒為難看他,壓低了聲音道:“您也知道咱們大理寺關押的都是跟官府有關的人,哪裡敢隨便去抓人?是鄭大人的女婿薛文騫找人把他抓進來的,算是他倒黴吧,惹誰不好,偏偏惹他……”
提起那薛文騫,獄卒暗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