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璟出宮了嗎?”林錦嫿問道。
“出了,聽聞之前站了一天一夜,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獨自便走了。”墨風道。
“既如此,把墨雪接回宮來吧,當初之事,已經沒人關注了,找人把事兒了結了就是。”林錦嫿道。
墨風連忙應下。
等墨風走後,林錦嫿才叫了墨月墨花來。
屋子裡燒著銀絲炭的爐子時不時發出噼啪一聲響,林錦嫿坐在暖榻邊沉思半晌,才問她們:“一點線索都沒查到嗎?”
“對,彷彿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奴婢們去查的時候,一點問題都沒有。那産婆是前年因病去世的,說是頑疾了一直沒治好,陳家村的人也都知道陳阿妙是被撿回來的,而且斬釘截鐵的說陳阿妙的臉上就是有一大塊胎記,完全沒有破綻。至於陳阿妙之前說來京城尋找未婚夫,這個未婚夫我們也去見過了,是菜市場賣魚的,這人也見過陳阿妙,因為嫌棄她臉上的胎記不吉利,所以早就另娶了妻子,那日在巷子口想要侮辱陳阿妙的人就是他找去的。”
“這當真是萬無一失。”林錦嫿細細琢磨著這話,但就是看不出問題來。可她總覺得這個人這時候出現,是不大正常的,尤其是在她出現之前,京城出現過那麼多貼了跟自己臉一樣人皮面具的人,她就更覺得蹊蹺了。
墨花點點頭:“會不會她真的沒有問題?”
“若是沒問題,她昨兒怎麼會偷偷去看娘娘?奴婢覺得不對勁,只不過現在她什麼動作都沒有,在林府也是一心要離開去找未婚夫的樣子,所以找不出破綻來。”墨月道。
“那就先好生派人盯著,她有任何動作,立即彙報。”林錦嫿道。
“是。”墨月應下。
等到事情安排妥當後,林錦嫿才繼續翻看起了自己的醫書,腦子裡卻在快速轉著,既要考慮當初偷拿玉璽的人到底是什麼目的,又要想著陳阿妙的事,朝中的事她暫時可以不用管,畢竟有懷琰在,但她總覺得自己好似疏忽掉了什麼一般。
此時的宮外。
弦月已經換上了一襲雪白長衫,青絲用玉簪和簡單的珠花挽起。
她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還如以前一般的貌美。
她淺淺一笑,嘴角揚起:“外面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聽聞今日那位巴圖王子就在驛館附近的酒樓裡。”侍女道。
“嗯。”弦月說罷,便要出去,才讓人推著轉身,便看到了赫然出現在門口的赫連璟。
她眉心微擰:“你沒事?”
“你希望我有事?”赫連璟深深看著她,她的模樣依舊沒變,但她不是從前那個驕傲清冷的弦月了。那時候的弦月雖然也手染鮮血,但絕不屑與讓自己做一個卑微甚至卑鄙到如此的人。
弦月冷嗤一聲;“你有沒有事,與我無關,赫連璟,你若是不想幫我了,走就是,反正我也從來就沒有指望過你!”
赫連璟聽著她的不屑和諷刺,好似從一開始她就是如此,即便現在自己已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我不會離開你。”赫連璟說完,轉身便往外去,卻頓了頓,道:“但我要告訴你,你若是繼續執迷不悟,你的這條命便留不久了。”
“不用你管,你給我滾!”弦月見他居然也敢說教自己,直接怒了起來,他算什麼東西,這麼多年在自己周圍打轉,搖尾乞憐也不過是條狗而已,他憑什麼也敢教訓自己……
他為何也要來教訓自己……
弦月的淚湧出來,看著赫連璟的背影,手心死死握緊。
赫連璟沒回頭,提步便走了。
趙懷琰說,讓他自己想想還有沒有退路,他仔細想過了。他可以無情的拋棄弦月,但他不能那樣做。弦月現在可恨,但她更可憐。何況她現在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呢?而且那一次,他還要了她的身子。
退路,早就被他自己給堵死了,他既然拉不了弦月到人間來,便隨她一起去地獄吧。
弦月看著他就這樣離開,心髒彷彿被人一把抓起了一般,難受至極。
可她已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要麼自盡,要麼繼續走下去。她弦月是誰,怎麼可能自盡這樣窩囊?就是死,她也要要死在趙懷琰的手裡!
她重新收拾好便出門去了。
巴圖現在正跟寶珠兩觀察這大齊的男人們呢,寶珠瞧見,眉頭都擰成麻花了。
“大哥,你說我不指望他們如我們草原上的男人一般高大威猛,但也不能瘦的跟小雞崽子似得吧,你瞧瞧這一個個瘦的,腰只怕比我都細。”寶珠比了比自己的腰,深深嘆了口氣。
巴圖倒是想著之前見過的寶兒,白白胖胖像只小羊羔。
正想著呢,便見一側有人影靠近。
他一轉頭,瞧見個白衣輕紗的女子正坐在輪椅上,那雙露出的眼睛倒是極為美麗。
他想了想之前的林錦嫿,笑起來:“大齊的美麗女子當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