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為我好,便讓我自己離開。”說罷,林錦嫿提步欲走,卻在經過他身邊時,直接被他打中後頸,而後便無力的暈了過去。
墨雪提劍就要上,清幽卻只上前將她攔住:“想要活命,就別動手!”說罷,朝墨雪灑下一把藥粉。
墨雪只拿手稍稍擋了一下,下一秒便不見長孫玄隱的蹤影了。
她心中大驚,立即追了出去,但瞧見此時城門已經被撞開,看著兩方人馬廝殺在了一起,也顧不得許多,拎起一個被綁著的林家人,寒聲道:“立即出去告訴皇上,皇後娘娘被定王抓走了。”
那人都嚇傻了,墨雪抬手便割下了他頭上的發髻,狠聲道:“再不去,我割下的就是你的腦袋!”
那人嚇得渾身哆嗦,嚥了咽口水,頂著炸毛的頭忙連滾帶爬的往城門跑去了,邊跑邊喊:“皇後娘娘被定王抓走了……”
至於是要告訴哪個皇上他也沒搞清楚,反正喊就對了。
墨雪看他在大喊,才扭頭去找長孫玄隱了。
不過此時的長孫玄隱已經到了他之前藏身的地方了,墨雪絕對找不到這裡。
這裡前庭看著不過尋常,但走進那一片梅花林後,便會發現面前的景緻豁然開朗了。
長孫玄隱抱著人,緩緩踏在青石板上,他深情的看著懷裡的人,露出笑意:“很快……很快我就能救你了。”
林錦嫿並未完全暈過去,還有一絲絲思緒在。
她能聽到長孫玄隱的話,方才被他打暈時,她暗暗將銀針刺入了自己的xue位,這才保留了這一份的清醒。也想著,此番既然已經到了他手裡,不如一次打聽個清楚,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那被墨雪威嚇的人出了城門喊了沒兩聲,就被廝殺計程車兵們給誤殺了。
但趙懷琰也聽到了他喊的話,但此時他因為處處忍讓,身上已經受了好幾處的傷了,趙闞的劍也眼看著朝他的心口刺來。
趙闞是下了死心的,他想要趙懷琰死,但他沒有用長孫玄隱給的毒藥。
就在他的劍眼看著要刺穿趙懷琰心口的時候,身後一支利箭卻飛了過來,讓他沒有絲毫防備,箭便刺穿了他的心口。
他怔住,趙懷琰同樣也怔住了。
他準備抬手擋住趙闞劍的動作也停在了半空中。
“結束了。”
袁綠衣收回手裡的弓箭,扔在了地上。
文淵面色微沉:“你為何如此……”
“他累了。”袁綠衣抱起地上的琴,慢慢往城牆下而去,任由淚如雨下。
天下之事,她雖是女子,但將門出身,又怎麼會不懂?
趙懷琰成為這天下之主,遲早是事實,趙闞不願意茍且偷生,死也是遲早的事。
如今自己殺了他,他便不是被敵軍所殺,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錦朝皇帝,他沒有輸給趙懷琰。
趙闞中箭倒地,兩方廝殺的人馬也停了下來,趙懷琰看著緩緩而來的袁綠衣,面色微寒,卻並未出聲阻攔。
“皇上,你喜歡聽什麼曲子,綠衣彈給你聽。”袁綠衣緩緩走到趙闞身邊,看他中箭倒地,面上帶著一種釋然,便知道自己沒有做錯。
“你喜歡的……”趙闞看得到她手上因為拉弓而被勒得鮮血淋淋,疲憊一笑。
袁綠衣笑起來,他想要看自己笑。
素手撫琴,琴聲嫋嫋,伴著秋風瑟瑟,陰雲蔽日。
“音音音,爾負心;辜負我,到如今。記得當年淺淺唱,低低酌,一曲值千金。如今拋我古牆陰,秋風荒草白雲深,斷橋流水無故人。悽悽切切,冷冷清清……”
趙闞眼裡的陰鷙似乎一下子化開了,他勉強伸出僅剩的一隻手,搭在琴上,掌心朝上。
袁綠衣看著他伸來的手,頓時泣不成聲。
“天下人,總相負。不是你負我,便是我負你,從無真心。”他悽悽一笑,到底沒有拿出長孫玄隱給他的藥。
他想趙懷琰死,但他是趙闞,只可拿人當工具,不可被人當棋子,便是死他也不會如了長孫玄隱的意。
他能感受到眼皮越來越沉,天上烏雲密佈,好似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