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謀反……”
“父皇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趙闞抬眼淺笑。他一開始就是要謀反的,皇帝不過是沒有可利用的人去對付趙懷琰了,才一步一步讓自己成為了今日的太子,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皇帝心裡彷彿憋悶了一口氣,出不來進不去,直憋得他臉色發紫,瞪著眼睛就暈了過去。
趙闞很鎮定的轉過頭看著文淵:“聖旨就勞你去傳達了。”
文淵手心微緊,看了看老皇帝,再看看桌案上的聖旨,規規矩矩朝他行了禮,便去傳旨了。
聖旨一傳,文武百官均是不信,卻唯獨侯在底下的如今的一品大臣蔣青書率先走了出來,跪在地上大聲喚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大臣見他如此,也不敢落後,立即跪了下來跟著呼喊。
趙闞瞥了眼地上的蔣青書,再看著巍峨皇城,笑起來,這錦朝的江山,終於是他趙闞的了!
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加重賦稅,並抄了好幾個平素最有錢的大臣的家,雖然定的是莫須有的罪名,但嚇得不少的大臣紛紛以‘捐贈’的形式來保命,都交出了大半的家産,原本空虛的國庫,一下子就豐盈起來,趙闞也親派了大將去迎擊此番攻打來的林麓之父子,並使人去聯系蠻夷了。
若是蠻夷肯出兵,那林麓之父子便不成問題。
但他終究是看輕了林麓之。
林麓之徵戰幾十年,守在邊關更是十幾年,蠻夷的人對他是聞風喪膽,知道他們父子親自領兵,哪裡還敢來摻和,早早縮在一邊不敢說話了。
林麓之父子也趁機直接南下,再奪十二座城池,將齊國跟錦朝相連的地方幾乎全部奪了下來,加上之前的城池,如今誰也不敢再說齊國是區區小國了。
周圍小國更是齊齊來賀,交上貢品,訂立盟約。
短短時間內,齊國已經一躍成為和錦朝並立的大國了,而且是處於上升的趨勢,錦朝卻是逐漸下頹了。
江太後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白了不少的頭發,帶著護甲的手指輕輕撫著,問身邊的蘭姑:“你說哀家怎麼忽然老得這麼快了?”
“娘娘太操勞了。”
“是嗎?但哀家卻是看不懂這朝政了,哀家也處理不好了,蘭姑,你說哀家怎麼辦?”趙闞將之前的城池全部奪了回去,又滅了西夏不少的兵,西夏現在沒有得力的大將帶著,士氣早已低落,民間更是怨聲載道,朝堂的大臣們殺多少都學不乖,一到上朝的時候就給她使絆子,她忽然也拿不準能不能繼續理這朝政了。
蘭姑沒說話,只上前給她揉按著肩膀,輕聲道:“娘娘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江太後看著鏡子裡日益老去的容顏,讓她休息,她現在還能休息?她稍一放鬆,西夏就會出事的。到時候若是西夏都保不住,她如何能讓那個人後悔的跪在自己跟前!
她的眼淚慢慢落下來,道:“吩咐下去,哀家……要親自去齊國。”
“娘娘……”
“哀家等不了,現在齊國已經建立了,懷琰已經不受哀家控制了。若是他再不攻打錦朝,就來不及了。”江太後的手微微一顫,道。
蘭姑覺得她是知道錦朝皇帝退位後所以受刺激了,也是,錦朝皇帝還能撐到今日,怕也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如今皇位也沒了,這口氣還能不能吊得住都是個問題,定王又讓人傳來那樣的訊息……
“那奴婢去吩咐。”
“好。”江太後說完,頓了頓,才道:“讓祁燁醒來吧。”
“可是衾息她已經死了,沒留下解藥。”蘭姑道。
江太後微微僵住:“沒有解藥?”
“是。只能等到一年之後,皇上才會醒來。您現在若是離開,西夏就真的無人管理了。”蘭姑看著她逐漸流露出痛苦的臉,垂下眸子不再多說。
江太後還是第一次覺得後悔,衾息是故意如此的嗎?她知道自己的貪心,所以要懲罰自己,讓自己離不開這裡。
“娘娘,可還要準備去齊國?”
“不……不必了。”江太後深深閉上眼睛,半晌,才緩緩道:“讓人備好禮送去齊國,只說是哀家這個做祖母的,送給兩個孩子的禮。”
蘭姑知道她現在是別無辦法了,淡淡應下,便出去了。
西夏的禮很快送到齊國,趙懷琰聽到她送了禮來後,便只讓人退了回去:“太子和公主的祖母早已過世,江太後送錯了。”
“是。”
底下的人立即去辦了。
林錦嫿坐在一側看著他繼續提筆批改奏章,放下研墨的手,上前輕聲道:“皇上也看了一上午的奏章了,葡萄和酒兒一定想念他們的父皇了。”
趙懷琰的手微微停住,轉身便將她抱住了。
江太後如今送禮他,他知道並非真的意識到了自己是她的兒子,她不過是催促自己去攻打錦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