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的意思是,她不止作為女子,而是她背後的家人和她自己的能力,足矣抵的上我西夏任何一個能臣。”
“曾有人這樣說過弦月。”皇帝笑起來。
“弦月聰明能幹,但心中無善。”長孫玄隱一句點破。若是弦月能有情,那她就不會成為今天的弦月。皇子之間已是暗潮洶湧,作為一個母家無所依傍的公主,她能有這樣的名聲和地位,絕不是靠皇帝的寵愛而已。
皇帝沒說話。
長孫玄隱已經聽到殿外傳來的腳步聲,想來江妃和絃月都已經按捺不住要過來了吧。
他起了身,才跟皇帝道:“皇兄若是不想將來趙懷琰出事,決不能將弦月嫁過去,否則林錦嫿和絃月,必有一死。”林錦嫿死,就達不到控制趙懷琰的目的了,但若是弦月死,皇帝又怎麼忍心?
皇帝面色微微沉了些:“你來,僅僅是為了說這些麼?”
“臣弟若是不來,弦月派出去的人,遲早要殺了林錦嫿。”他說完,拱手行了禮:“臣弟不該來,這便回去了。”說完,提步便走了。
皇帝沒說話,只看著他的背影。
沒多會兒,他的貼身公公來了,低聲道:“皇上,江妃娘娘和絃月公主在外求見。”
“讓她們回去吧。”皇帝說完,才回頭看了眼桌子上長孫玄隱留下的盒子,半晌才又是一聲嘆息。
他雖愛這個弟弟,但也知道,他絕非心中半點憤怒都沒有。當年他本可以有大好的前途,也是最受矚目的皇子,卻在一夕之間,成為了人人唾棄的下作人,聽聞這麼多年在百毒谷,也過得十分艱辛。
公公看他出神,才小心道:“皇上,您可要歇會兒?”
“不必了,朕歇不歇已經無所謂了。”他搖搖頭,這條命已經所剩無幾,還歇什麼呢。
“是,那奴才給您那些參湯來……”
“不必了,吩咐下去,弦月公主禁足半月,不許任何閑雜人等出入皇宮,違令者,斬。”有一點玄隱說的沒錯,要讓控制住趙懷琰,唯有林錦嫿,但弦月又處處要殺了林錦嫿,以前他不想管,但現在卻不得不管,即便這樣會傷了女兒的心。
訊息傳出來,弦月的確是不相信。
“當真是父皇下旨?”
“是。”來傳旨的公公道。
弦月看著送來的聖旨,看著傳旨的人離開,冷笑起來:“父皇啊父皇,你怎麼就如此偏心!”長孫玄隱三言兩語的話他就聽了,自己的終生幸福他也能說毀了就毀了!
“公主,咱們現在可怎麼辦?方才奴婢想要出去見見江妃娘娘,都被人給攔住了。”她的貼身宮女道。
“等!”弦月眸色清寒,將聖旨放在一側,才冷笑道。
“等?”
“自然是等,看是父皇的命比較長,還是懷琰先回京城完成婚禮!”她問過太醫,父皇的命也就是這幾日了,她長孫弦月等的起!
長孫玄隱出宮時,便碰見了過來的長孫祁燁。
長孫祁燁看了他一眼,便冷淡走開了。
清幽皺眉:“他怎麼這麼不知禮貌?”
長孫玄隱回身看了眼長孫祁燁離開的背影,輕笑:“不妨事。”說完,才往林錦嫿現在的居所去了,不過得到的訊息是,她這幾日要備嫁所以不見客。
清幽還覺得奇怪:“備嫁不見客不是錦朝的規矩麼,她怎麼在這兒也如此?況且師父來見,她怎麼有不見之禮。”
“因為她很聰明。”長孫祁燁掀開車簾,看著這府邸,眼裡漫出笑意,的確很聰明,而且沒猜錯,她已經離開京都去找趙懷琰了吧,即便自己說不能讓趙懷琰吃下那顆藥丸,她定還是將藥拿去了。
不過也罷,本以為能用這藥控住她的。
真是個聰明的女子呢。
林錦嫿現在已經坐在飛奔的馬車往前趕了,現在局勢複雜,她分毫也不敢耽擱,不說錦朝,西夏的事也一觸即發,皇帝很快就會殞命,等他一死,江妃會如何選擇?逼懷琰奪位,還是讓懷琰做長孫祁燁的墊腳石?
她猜不到,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懷琰恢複記憶,讓他擁有以前的判斷力,讓他自己去選。
她連夜兼程,終於在三日後,追上了趙懷琰的大軍,只不過趙懷琰不在。
“咱們王爺孤身去深山救赫連將軍了。”副將親自出來回的話,現在林錦嫿乃是未來的鉞王妃,作為副將的他也是訊息很靈通的。
“為何會要他一個人去?”林錦嫿不解,明明就有大軍,可以直接殺過去。
副將看她一臉著急的樣子,這才道:“您先去裡邊坐著我慢慢跟您說吧。”
“不必,現在說。”林錦嫿看著駐紮在小鎮附近的大軍,直接問道。
副將看她堅持,也只得道:“是這樣的,之前赫連將軍被人擄走我,還威脅王爺必須去邊境繼續打仗,王爺看出裡面的蹊蹺,讓我們大軍先走,他則是孤身一人去營救赫連將軍了,這樣才好迷惑敵人。畢竟那些擄走將軍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萬一有心人故意陷害,王爺帶著大軍去結果發生跟上次屠村一樣的事出現,豈不是要壞事?”副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