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回稟,等皇上看到字跡就知道了。”清幽在一側道。
那侍從見長孫玄隱雖穿著簡單,但眉宇間的確跟皇子們有幾分相似,他不敢耽擱,立即將東西呈了上去,不多會兒就有人來請了,長孫玄隱這才進去了。
清幽一路跟在後面,入了皇宮,忍不住四處看了看,感慨道:“皇宮真大。”
“嗯。”長孫玄隱淺淺一笑:“你喜歡?”
清幽搖搖頭:”不喜歡,金絲籠似得,困在裡面誰還出得去?”
“林錦嫿應該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皇兄才要將她許給趙懷琰,讓她影響趙懷琰,不要來奪這個皇位。所以他更要保護好林錦嫿,趙懷琰是個人才,但也是最危險的人,若是沒有能控制他的人,那他就只能死。
他入宮的訊息,很快便傳到了江妃耳朵裡。
江妃本還在考慮趙懷琰和長孫祁燁的事,聽人來報他入宮後,面色當即冷了下來。
“娘娘,怎麼辦?現在他去見皇上了,若是他把當年之事跟皇上說了,這個節骨眼上,皇上肯定不會把太子之位給咱們七皇子了。”一側嬤嬤道。
“去攔住他。”江妃立即道。
這嬤嬤連忙去吩咐,但長孫玄隱早知她會如此,根本不理來阻攔的人。
一群太監擋在前頭,不許他過去,還道:“十七殿下,江妃娘娘有請。”
“遲些我會去見她。”長孫玄隱說完,淺淺一笑,眾人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傳來,而後便紛紛頭暈起來。他們真是忘了,曾經的十七殿下也是以煉毒文聞名的。
“清幽。”他輕輕一聲,清幽便上前把人撥開了,道:“你們現在小跑一陣,出出汗就好了。”說罷,退讓在一側,長孫玄隱這才往前而去。
跟在後面的公公一句話都不敢說,不敢得罪江妃,但也不敢得罪這位曾被趕出西夏的十七殿下。
很快到了皇帝的宮殿前,長孫玄隱這才停住了腳步。
領路的公公覺得奇怪,還道:“殿下,您怎麼了?”
“無妨。”長孫玄隱不過是許久不來,近鄉情怯罷了,而且他也很久沒有見過皇帝了。
入了宮殿,看到坐在龍案後面容嚴肅頭發花白的男人長孫玄隱一眼就知道,他已經快不行了。
他看著他,淺笑:”皇兄,好久不見了。”
“十幾年了。”皇帝終於再也繃不住,紅了眼眶,死前還能見到唯一的胞弟,他是真的開心。
將所有下人都打發走後,才起了身走到暖榻邊,也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道:“朕已經快不行了,你看起來像是才剛剛長大。”
長孫玄隱輕笑,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盒子來:“續命的藥。”
皇帝笑笑,卻沒拿,這命續著也沒意思了。江山社稷的事啊,永遠都處理不完,而且他也真的疲乏了,由裡而外,都覺得疲乏。
他看著長孫玄隱,半晌,才道:“可去過皇陵了?”
“每年都會去。”
“那就好。這麼些年,我真擔心你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當年之事,是皇兄對不起你。”皇帝這麼些年慢慢看清江妃的真面目後,已經猜到真相了,但宮家的長子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再將江妃也葬送了。他看著長孫玄隱滿心的虧欠,對於他這次回來,也只嘆了口氣:“你是來拿回屬於你的東西的嗎?”
“皇兄覺得我想要什麼?”長孫玄隱輕笑。
皇帝笑笑,轉頭讓人將他這麼多年一直收著的東西拿來了,很大的一個箱子,開啟一看,全是長孫玄隱以前用的東西,什麼都有,筆墨紙硯,醫術典籍。
長孫玄隱跟他是彼此信任的,即便是長孫玄隱就這樣回來,皇帝也知道他不是來奪皇位的。
長孫玄隱看著這一箱子的東西,輕笑:“皇兄竟然還留著。”
皇帝看著他平靜的樣子,輕笑:“你還是以前的性子,什麼都不表現出來,不管是高興,痛苦,委屈還是憤怒,朕永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喜,什麼時候悲。”
“悲喜本不過是無用的情緒罷了。”他輕笑,看著皇帝,道:“此番來,一為皇兄的身體,二為宮府之事,三為林錦嫿。”
“一你已經解決了,二朕已經知道,宮家朕不會輕易放過……”
“皇兄不必如此,當年之事本就不是宮家有意為之,他們雖然製造流言聯合百姓趕了臣弟出西夏,但罪魁禍首不是他們,而且衛國侯如今的小兒子宮亦慎,年紀雖小,卻是個人才。”長孫玄隱輕笑:“等到祁燁登基,身邊如若沒有幾個能用的大臣輔佐,他是坐不穩的。”
皇帝輕嘆了口氣,他知道,他定是知道當年江妃所犯下的事了。
“那林錦嫿呢?你怎麼也認識了她?”
“她是個奇女子。”長孫玄隱輕笑。
皇帝倒是不否認這一點,只沉沉一笑:“莫說是趙懷琰,就連祁燁這個孩子都一心向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