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內的竹屋內,之前的僕婦跪在地上:“娘娘,都怪奴婢疏忽,才讓林錦嫿跑了。”
“這樣的路,她怎麼跑得了呢。”美貌婦人坐在窗邊,看著雨水似珠簾兒的落,才道:“懷琰快到京城了?”
“快了。”僕婦見她並未責罰,稍稍鬆了口氣,才道:“娘娘,若是殿下真的殺入京城,會不會太可憐了,此番他日夜兼程回來,身後的軍隊根本來不及跟上。”
“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豈會讓他死呢?”美貌婦人淺淺一笑:“只不過有些執念他要放下,這世上,哪裡有什麼放不下的女人呢,等傷心過一陣,他就會忘記的,他現在需要的是報仇,只要仇報了,他就再也不會想念了。”
僕婦不敢多言。
美貌婦人站起身來,朝外看了眼,微微嘆了口氣:“皇帝還是那個皇帝,心機深沉又冷酷無情,這次的計劃,我們只怕又失敗了。吩咐下去,懷琰若是失敗,直接帶她回西夏。”如今的錦朝,就是一時不倒,那也扛不住多少年了,皇帝的疑心病讓錦朝的大將死了大半,現在剩下的,也不過是些文臣和無能之輩,就是現在不奪他江山,那也是遲早的事兒了。
僕婦見她還是堅持讓趙懷琰殺入城中去,不再多言,點頭應下了。
官道上,趙懷琰的汗血寶馬一日千裡,早已累得不行,等到了京城城門處時,已經直接倒在了地上。
趙懷琰勉強從馬上落下來,一直等在城門口的高稟立即就飛身上去將他接住了:“太子殿下。”他一直都知道趙懷琰沒事。
趙懷琰死死抓著他的胳膊,寒聲道:“錦嫿呢?”
“太子妃她還活著,太子您別擔心。”高稟忙道。
“當真?那她在哪裡?”趙懷琰看他躲閃的眼神,寒聲道。
高稟見他聲音嘶啞,再看他滿眼的血絲和渾身殺氣的模樣,心中微緊,他也不確定林錦嫿死沒死,因為墨風墨雪至今沒有訊息,就連青山寨也只查到她那日驛館逃走後,又被人給抓回來了。
“殿下,您不能再殺人了。”高稟欲言又止,若是再發了那病,只怕現在雖然冷漠但理智的主子就再也回來不來了,取而代之的會是那個真正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主子。
“她死了……對嗎?”趙懷琰的聲音微顫,已是帶著些許的祈求,他希望錦嫿沒死,她還懷著孩子呢,他們還曾憧憬過等孩子生下來後過美好的生活,她不可能死的……
高稟想點頭,但他知道趙懷琰不見到證據是不會相信的,可這一時半會,他去哪裡找證據呢?
“殿下……”
“太子殿下?”
高稟話未說完,城門口已經有人認出了趙懷琰。
頓時,還處在恐慌中的百姓瞬間歡呼起來:“太子還活著,太子沒死!”
趙懷琰看著面前的恍惚,心已墜入谷底,他能感受到心底真切的疼痛,彷彿有什麼壓制很久的東西要從心底冒出來一般。
“可是太子妃被殉葬了啊……”
“就是,聽聞太子妃肚子裡還有兩個孩子呢。”
有百姓低聲議論起來,落在趙懷琰的耳朵裡卻很清楚。
高稟想趁機先打暈趙懷琰,但他的手才抬在趙懷琰的身後,便被趙懷琰一掌打得倒退三步一口血都吐了出來。
“殿下……”高稟還要喊他,卻清晰的看到趙懷琰的一隻眼睛的瞳仁已經隱隱發紅了,這是太子每次變成另一個人的前兆。
他還要上前,趙懷琰已經提步往皇宮的方向去了,途中有官兵聞訊趕來,也有西南王的人趕來,在大街上,兩方人馬便廝殺了起來。因為有趙懷琰在,百姓們也自發的拿了武器跟西南王的人拼殺了起來。因為西南王此番畢竟打著的是勤王的由頭,所以並沒敢真的對百姓動手,卻直接被趙懷琰殺了個片甲不留。
皇宮外,西南王耗了這兩日,已經是沒有耐心了,而宮裡也放出了旨意,說西南王潛伏入宮的人已經殺死了心嬪和安公公,更在宮外殺了好幾位曾與他政見不合的大臣,他現在已經是師出無名。
“王爺,太子回來了。”
就在西南王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強攻之時,忽然有人來報。
手執長劍一身鎧甲的趙闞聞言,勒住韁繩轉頭冷笑:“就知道他沒死。”
“但他已經帶人殺來了。”小兵急道。
“我去迎他,舅舅,你直接帶人殺入宮內。父皇如今已經編造了那麼多由頭栽贓給你,我們再師出有名,天下人也不會信了!”趙闞陰鷙道。
西南王冷笑一聲,扔了塊令牌給他:“城外還有兩萬兵馬,殺一個趙懷琰,足矣!”
趙闞嘴角揚起,他想殺趙懷琰很久了,今日就看看他們兩到底誰生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