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雨,林錦嫿的藥粉撒不開,只能拿銀針和匕首握在手裡,面前將最先靠近的人劃傷後,才倒退兩步:“我知道你們是誰了。”林錦嫿想起之前這婦人說過的,這林子裡有野獸,果真不假,那晚自己未曾遇到,今日卻遇見了,還就在這群人身後,還真是幸運了。
她一邊說一邊慢慢後退,可被劃傷的那人手上的血腥味卻迅速擴散了。
婦人皺眉:“再這樣淋下去,小心你肚子裡的孩子不保。”
“你們是西夏來的人,對嗎?”雖然她懷疑是弦月,但又覺得不是。
她話落,那婦人遲疑了一下。
林錦嫿知道猜對了,這才道:“既然你們是懷琰的人,那為何要抓我?”
“我們難道不是保護你……”
“若是保護我,也不會將我看在這竹屋裡,還對我用藥了。”她到現在還覺得手腳發軟,若是真的保護自己,怎麼可能明知道自己懷孕的情況下,對自己用藥。
婦人見謊言已被拆穿,也懶得再說:“把人抓起來,不論死活。”
林錦嫿暗暗咬牙,看著他們尚未察覺到的背後的野獸,再往後退了幾步,嘴角微揚:“殺我之前,你們先護住自己的命吧!”說罷,直接將自己的匕首朝她們身後扔去。
那些人微微一怔,轉過身看去,便見一隻猛虎被林錦嫿挑釁到,直接猛撲了過來。
成年猛虎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非人可比擬,雖然他們有十幾人,也糾纏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殺了這猛虎,等再轉身時,林錦嫿已經不見了。
“追!”婦人臉色黑沉:“抓到後格殺勿論!”既然留不住,那就直接殺了免得成為麻煩。
林錦嫿不顧一切的往前跑,邊跑邊往嘴裡喂保胎丸,但前路迢迢,她心中的絕望也慢慢升了起來。
她還沒見到懷琰呢,她還懷著他的孩子,她不能死,絕對不能!
她一路跑到快林子外面,天色已經開始微微發亮了,她若是再找不到地方藏起來,那些人便很快能抓到她,可前方已是空曠官道,大雨滂沱下,根本不見人影,前後渺茫,也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就在她絕望之時,鞭子抽打在馬身上的聲音忽然傳來,而後便是馬兒快步奔騰而來的聲音。
她生出希望,遠遠看著馬車靠近,不顧一切便沖了上去攔在了馬車跟前。
車夫勉強拉住馬車,才看著她怒道:“你不要命了!”
“救救我……”林錦嫿的淚水伴著雨水滑落,她要命,她要活下去,她一定要見到懷琰!
馬車裡的人聽到這個聲音,鬆了口氣般,慢慢揚起了嘴角,掀開車簾:“上來。”
林錦嫿看著馬車裡坐著的人,微微怔住:“怎麼是你?”
朗月寒沒說話,為何是他?因為他一路跟著。他不會強行擄她走,但要她親口答應跟他走。
“跟我……走。”朗月寒看著她:“或者,回京。”
“我要回京!”林錦嫿直接道。
朗月寒並未拒絕,點點頭。她願意回京,那就回吧,總要絕望了,她才願意跟自己走的。
他掀開車簾,車夫拿了矮凳來扶了林錦嫿上馬車,才調轉了馬車的方向重新往京城而去。
等西夏的人追出來時,已經只剩下馬車的背影。
馬車中,林錦嫿坐在一側不出聲,一心只想著孩子是否會有事,朗月寒卻已經褪下了自己的披風蓋在她身上:“孩子。”
林錦嫿知道他是為了孩子,沒有拒絕,卻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路過。”
林錦嫿看他神色鎮定,微微皺眉,才要多問,馬車顛簸一下,她往前一傾,直直就往朗月寒的方向撲了過去,好在她反應過來,一手撐住了他身後的車壁,才算沒有撞到他懷裡。
朗月寒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面色分明白的可怕了,撐著的手筆也在發抖,卻死死的撐住沒有鬆手,他這才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扶穩,而後又掀開車簾跟車夫道:“加快!”
“是!”車夫又是一鞭子抽在馬兒身上,這才趕著馬車去了。
等馬車趕到京城,也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林錦嫿淋了大雨,當即發了高燒,勉強撐著走入客棧,卻再也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朗月寒一直跟在身後,險險將她接住,看著嘴裡呢喃著趙懷琰的名字,才跟一側小廝道:“大夫。”
“是。”小廝會意,轉頭就出去找大夫去了。
趙懷琰這時已經日夜兼程到了距離京城只有十幾裡的地方了,但他整個人都好似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