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樹禮也嚇了一跳,面色一沉便呵斥道:“闞兒,你做什麼!”
“做什麼?”趙闞勒住馬轉過身,朝著身後跟著的大軍寒聲道:“你們既然要跟本王一起回京,本王便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辜負你們,但你們要想清楚,我的女人也不是你們可以覬覦的!我是你們的王,是你們的主子!下次本王再聽到誰說這等風涼話,可別怪本王不客氣!”
熊樹禮聞言,氣得面色微青:“你的意思是,我作為你的舅舅也管不了你了?”
“舅舅也尚有親疏之分。”趙闞冷哼一聲,才躍身下馬走到了穩坐在馬上紋絲不動的西南王跟前行了禮:“闞兒方才無禮,還請舅舅恕罪。”
西南王看他如此,面上這才生出些許的笑意來。
“罷了,先去京城要緊,皇帝不日怕就要對你母妃動手,如今他又冊立的太子,我們若是再遲一些,只怕要趕不上了。”西南王朝前方看了看,他有多少年未曾回過京城了?當年若不是他為皇帝平內亂穩民心,豈有皇帝今日之國勢,可他在根基穩固後,竟是轉眼就把自己趕到西南苦寒之地,如今更是想要對自己下狠手。
趙闞看著一側熊樹禮對自己怒目而視,再看了眼從馬上跌下來斷了一條胳膊的人,嘴角冷冷勾起,翻身上了馬。
但因為他這一舉動,後面覬覦袁綠衣的人動作也停下了,想了想,幹脆沒動她。
趙懷琰入宮後,一直被皇帝困在宮裡,直到冊立之日。
冊立之日林錦嫿不在,因為皇帝吩咐,由她在王府內,迎傅家兩位小姐入府來。
林錦嫿一身大紅錦繡長裙,坐在花廳內,聽著外面冷冷清清,神色淡淡。
一側墨風小聲道:“太子妃,您要不要去立立規矩?”
“不必了,她們只要不折騰水花,由著她們就是。”林錦嫿倒不在意傅家兩位小姐,左右太後現在也被皇帝軟禁了起來,想來傅家也構不成威脅,只要她們安安分分,她可以給她們一份富貴安閑。
說完,她已是在考慮別的事:“張曉芳裡如何了?”
“有羅大人的幫忙,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江南也傳來了訊息,鄭大人隨徐大人已經到了,事態應該能控制住。”
“那就好,江南還有個魏總督,能把這個人拿下最好。”林錦嫿說罷,才揉了揉眉心,這段時間她總覺得食慾不振,也不知是怎麼了,按理說她的身體已經調理的很好了才是。
墨風看她氣色不好,擔憂道:“您怎麼了?”
“無妨。”林錦嫿未曾多想,只以為是最近想事情想得太多了。
說完,兩位側妃已經迎入府來了,管家來回了話後,林錦嫿只打發了人去伺候便沒再多管。
到了下午,趙懷琰才終於回來了。
林錦嫿一早就在二門處的廊下等著了,下午的時候下了些雨,雷聲隆隆,烏雲蔽日,很快天空便如同黑夜一般了,傾盆大雨落下來,將院子裡的嬌花全部打落在了地上,紅白摻雜著,全部沾染了泥濘。
趙懷琰來時,正好看到她伏在廊邊看花,眼裡的寒冰立即就化開了。
上輩子的時候,他每次孤單一個人回到府裡,總會想,若是一回家就能看到她,該多好呢,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林錦嫿看得出神,聽到下人們的請安聲,才轉眼看到了手執青色折傘立在廊前的人,明黃的衣袍襯託的他越發的高貴,五官深邃而冷毅,但那雙好看的鳳眼裡卻藏著溫柔,薄唇也微微揚起了弧度。
她起身朝他走去,他也提步朝自己走來,不顧風雨。
“好幾日不回來,還以為你被扣下了。”林錦嫿走到他跟前,笑道。
“被扣下了也要回來見你。”趙懷琰抬手擦去粘在她臉上的雨水,才發現這雨水帶著些許的溫熱。他心中微動,看她的眸光瞬間深了:“叫你擔心了。”
“那下次能不能不要那麼久?”那晚的夢,那次他突然忘記自己,都隱隱叫她覺得恐慌,怕他會忽然忘記了自己。
“好。”趙懷琰抬手將她擁入懷裡,但不約而同的,他們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慌張,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般。
傅雲橋坐在婚房裡,直到天明也不見人來,才一把扯下了喜帕,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拳頭死死攥緊。
房門被人推開,丫環端了洗漱用的水進來,正好瞧見她面冷如冰,嚇了一跳:“側妃,您怎麼了?”
“太子呢?”傅雲橋寒聲道,她相信自己的容貌絕不比林錦嫿差,她也不必林錦嫿笨,太子難不成是去了傅伊兒那個賤人哪裡?
“太子歇在太子妃處。”丫環說完,才將洗漱用具拿來,恭謹道:“奴婢是太子妃親自挑了送來伺候您的,您先洗漱吧,一會兒該去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敬茶了。”
傅雲橋聞言,這才驀地松開了手裡的帕子,目光卻開始變得毒辣起來,看著面前的丫環,冷冷勾起嘴角,直接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在臉上狠狠劃了一道。
丫環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傅雲橋尖叫一聲:“救命——!”
“側妃,您怎麼了?”丫環嚇得連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