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弦月笑看著林錦嫿離開的方向,目光清涼:“他遲早要三妻四妾的,他既然喜歡這位林小姐,我又怎麼能阻止他?不過遲早,他會忘記的。”弦月說完,身後已經有十來個渾身透著藥香的侍女抬著轎子來了。
趙傾很是不解,轉頭看她:“你當真這樣大度?”
“你是太小肚雞腸而已。看來他並沒有教好你,或者說……”弦月上轎子之前,轉身諷刺看他:“用你錦朝的話說,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趙傾聞言,不氣反笑:“弦月公主真是大度。”
弦月並不理他,輕輕一躍便上了那轎子,侍女們也瞬間抬起轎子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
徹底消失時,弦月還留下了一句話:“豫王殿下,你我的合作到此為止。”
說完,連人帶轎子全部消失在了清冷的月光裡。
一側小廝陰沉著臉走上前,低聲道:“這位弦月公主也太猖狂了,她西夏不過是小國而已,遲早要被我大錦吞併。”
“你以為真的那麼容易麼。”趙傾淡淡一笑:“且不著急,由著她去,她遲早有後悔的一日。”說罷,也轉身離開了。
微風輕輕,掠過湖面帶著幾分潮濕的氣息。
王家,坐在湖邊的人盯著面前平靜的湖水,緩緩爬了進去。
第二天天不亮便有人發現了湖面泡起來的屍體,尖叫聲也徹底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王汝嫣聽說王暉遠自盡的訊息時,先是不信,而後等趕到湖邊看到那具已經泡的發白的屍體,才差點吐了出來。
王夫人急急趕到,遠遠瞥見那人影,便覺得腦子猛地一陣尖銳的疼痛,而後便軟了腿腳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丫環扶著王夫人輕撥出聲,王汝嫣渾身都好似僵了一般,他怎麼會自盡,是為了逼迫自己不要出嫁麼……
“先扶娘親下去休息。”王汝嫣開口道。
話音才落,就見人把這段時日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地誒的也扶了過來。
王汝嫣迎了上去,擔憂道:“爹爹,您還是不要看了。”
“到底是我的兒子……”王禦史老淚縱橫,心疼瞬間湧了上來,這個兒子再混賬,再混不吝,以前也是寄予過厚望的,可是如今竟然自盡了。
“爹爹……”
“你不必再說了。”王禦史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抬眼看她:“你的婚期就是後日,這件事,我會瞞下來,讓你先出嫁。”
王汝嫣微微一怔,便見他只痛苦的擺擺手:“我做了判人對錯的禦史這麼多年,卻教不好一雙兒女,這禦史我怕也是無顏再當了。”
他說的是教不好兒女……
王汝嫣面色瞬間白了,爹爹是在怨自己對大哥下毒之事麼。
她驀地往後退了一步,身形輕晃差點摔倒,可王禦史沒再看她,只對下人道:“公子是戴罪之身,如今自盡更是不敬,此事留到小姐出嫁後才可說,將後院收拾出來停靈。”說完,疲憊看向王汝嫣:“我在府外還有一處私宅,後日你便從私宅出嫁吧。”
“爹爹在怪罪女兒嗎?”王汝嫣心裡好怕,她只覺得渾身都好似涼透了一般。
“遠兒!遠兒!”
王夫人在一側不知何時醒了來,醒來便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哭喊。
王禦史看了她一眼,蒼老的眼裡全是複雜:“是你大哥對不起你在先,今日起,就搬到私宅去,準備大婚吧。”
王汝嫣沒說話,可王禦史也沒再留,只扶著下人的手,擦著老淚離開了。
王夫人哭了一會兒,因為悲傷過度又暈了過去,下人們不敢耽擱趕忙將她扶走了。
等人全走了,王汝嫣的淚才落了下來。
她回頭看了眼空寂的湖面,看著方才停留著屍體的地方,沉沉合上眼。
林錦嫿是下午才知道訊息的,因為王汝嫣搬去了私宅,她才特意去了一趟,去了後看她神色不對才逼問了出來。
涼亭裡,王汝嫣紅腫著眼睛望著遠方,看著花圃裡紛飛的蝴蝶,才跟林錦嫿道:“是不是我當真做錯了?”
“錯的不是你。”林錦嫿拉著她的手道。
王汝嫣轉頭看她,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