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瞥了眼那棺材,見羅老夫人的屍體也的確是在,面色微微沉了下來:“立即備馬,我們去羅府。”
墨風見她好似猜到什麼,不敢耽擱,立即去備了馬車。
翠鳴居距離羅府有點遠,繞過了好幾條街才到羅府門口,但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有人已經拿著聖旨站在門口了。
“羅府窩藏蠻夷刺客,乃謀反之舉,誰敢求饒,一律按謀反罪論處!”
林錦嫿看著那傳旨的一身蟒袍的人,微微皺眉:“這是才被冊封為軒王的四皇子?”前世的四皇子誕下皇孫後並沒有折騰出水花,這輩子怎麼也出來蹦躂了?
“嗯,就是他。”墨風輕聲道。
林錦嫿看著羅大人和羅夫人被人綁著推搡著出來,心中微沉,羅家跟王家是姻親,以王禦史的脾氣,一定會上奏求情的,但皇帝生性多疑,如此一來,王家怕也要捲入其中,王家如今又才跟林家結親……
幕後設計這一出的人,還真是一箭三雕。
“馬上掉頭去王府。”
“是。”
羅府距離王府不算太遠,馬車一路跑得急,很快便趕到了王家。
王家門口已經有小廝在備馬車了,想來王禦史是準備入宮求情了,林錦嫿見狀,掀了車簾便直接跳下了馬車,幾步跑到馬車跟前,忙道:“王大人。”
王禦史正欲出發,聽到聲音,掀開車簾一瞧,見是她,不由道:“林小姐,你這是……”
“大人可是要入宮為羅大人求情?”林錦嫿知道時間緊急,直接了當道。
王禦史面色凝重了些,只看她道:“這件事林家最好不要卷進來……”
林錦嫿看著他好似知道這是陷阱的樣子,道:“王大人,此番羅大人被抓,必然是有證據的,你這樣貿然過去求情,只怕皇上會誤認為你是同謀。”
“就算如此,我也要去,我是言官,有什麼便說什麼,不得對聖上有半點隱瞞,林小姐,聽聞徐大人上午中毒至今未醒,你還是去徐府看看吧。”說罷,放下車簾,立即讓人駕著馬車走了。
墨風見此,也氣道:“這王大人怎麼這麼倔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想來羅家此番必定是十分兇險了。”林錦嫿說完,便覺一側有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轉身看過去,卻並沒有見到什麼奇怪的人。
不多會兒,王汝嫣跟王夫人一道出來了,瞧見她在,才上前:“錦嫿,你怎麼來了。”
“剛好路過。”林錦嫿不想表現的太凝重而嚇到她們,看到王汝嫣頭上的玉簪,是昨兒哥哥給她戴上的,淺笑道:“這簪子真好看,水潤瑩透,跟你極配。”
王汝嫣羞澀的垂眸。
王夫人勉強笑了笑,只對她道:“林小姐,這幾日你們還是不要來王家了,先暫時避一避嫌吧。”
林錦嫿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但越是這種時候,想要對王家下手的人就越多,尤其還有一個心懷怨恨的陶家,而且以哥哥的性子,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不必擔心我,只是這件事涉及謀反,皇上聖旨已下,等王大人回來,你們一定要勸住他,最好這幾日稱病在家。”
“你也知道爹爹的性子,如今外祖母剛過世,舅舅舅母又被抓走,他哪裡能坐視不理。”王汝嫣無奈道。
“謀反乃是皇上定的,當初爹爹便因為沾了個邊就被撤去兵權官職貶為庶民,這還是寧王殿下求情的結果……”林錦嫿沒把話說得太明白,皇上性子多疑又無情,這是誰都知道的。她想了想,道:“我遲些讓墨風送些藥茶來,泡進茶裡嘗不出異味,不過用過後人會變得昏昏沉沉,雖然這法子損了些,總好過王大人此番惹怒聖顏。”
王夫人眼眶微微發澀,還是點了點頭,感激看她:“麻煩你了。”
“不打緊,至於羅家這件事,寧王殿下也不會坐視不理的,你們這幾日都小心些便是。”林錦嫿道。
王夫人越發感激的看了眼林錦嫿,不再多言。
林錦嫿看著天色漸晚,知道這段時日趙傾回了京城,她不宜在外逗留,這才離開了。
等她一走,王夫人才欣慰的拍拍王汝嫣的手,嘆息道:“林家的兒女都是好的,以前是為孃的眼拙了。”
“娘……”王汝嫣知道她在指什麼,只不過以前那般的恨意她已經沒了。
母女兩正溫情的時候,一道佝僂著的人影則是慢慢靠近了,拿帕子捂著口鼻重重咳了幾聲,才抬起灰白無神的眼睛看著她們,道:“娘,嫣兒,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王汝嫣看到他來,既恨,又因為他用了自己的毒藥而變成如今這鬼樣子而後悔,頓了頓,才道:“羅家出事了。”
“是嗎?是不是惡有惡報?”王暉遠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妹妹,看著她發髻上的簪子,眯起眼睛細細看了看,才笑道:“這簪子真合你,林錦澄送的吧?”
王夫人看他言行怪異,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遠兒,你身子不好,就在房裡歇著吧,等嫣兒出嫁了,興許林小姐會肯為你治一治。”她也想好了,等嫣兒嫁去了林府,她再請林錦嫿來給王暉遠看看,若是能治好就治,若是治不好,也只能當做是報應了。
王暉遠聞言,桀桀笑了起來,嚇得一旁扶著他的丫環都差點哭出來。
王暉遠只直直看著王汝嫣,詭異笑道:“娘,你何必費那個心思?只要嫣兒一句話,林錦嫿就會來給我治病的,對嗎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