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昨日的陶謀,難不成是他故意提前了婚期?但是他應該不知道汝嫣跟哥哥的事才是,難道他根本是早就知道,只是藏在心裡一直沒說麼?
“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墨花已經飛鴿傳信,說公子得知了王小姐的事,已經即刻上路趕來了,今晚許是能到。”墨風道。
林錦嫿聞言,心裡只越發擔心:“若是我猜得不錯,王府周圍現在必定布滿了陶謀的人,你今晚親自去接哥哥,接到他後,讓他一定要冷靜,不可沖動行事。若是汝嫣執意要嫁給陶謀……”林錦嫿微微嘆了口氣:“實在不行,你讓他擄了汝嫣跑吧。”大不了不要什麼林家門第了,哥哥一輩子的幸福總比這些虛名重要。他們二人尋個地方隱姓埋名,也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墨風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抽了抽,果然,把人擄走才是小姐一貫的做事風格。
“墨月那邊如何?”林錦嫿說過這件事,才問道:“查到關於林端的訊息了嗎?”
“正在查,老六已經清醒過來了,他說一定要見一見小姐,有很重要的事要親口告訴你。”墨風道。
林錦嫿點點頭:“遲些帶他來見我,看張大人的速度,我只怕還要幾日才能出這大牢。”
墨風頷首,知道高稟一直在牢外守著,這才退下去了。
沒多會兒,衙役送來了晚膳,因為高稟特意打點過,飯菜都是他親自去京城最好的酒樓直接提來的,五葷三素一湯,光是開啟食盒,就已經饞的衙役們流口水了。
林錦嫿也不吝嗇,自己留了一葷一素,其他都給他們了。
等衙役都走了,她才看了眼隔壁貓在陰暗角落一動不動的人,拿了碗分了一半的飯菜出來遞了過去,便坐在桌邊開始自己吃飯了,不過一想到王汝嫣馬上就要出嫁,又覺得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些便停下了。
“砰砰……”
不多會兒,隔壁傳來砰砰敲牢門的聲音。
林錦嫿沒多在意,倒是衙役呵斥了聲:“吵什麼!再吵打死你,下賤東西!”
那人似乎能聽懂人話,越發用力的捶打著牢門了。
“喲,還跟老子犟!來人,把他拖出來打三十鞭子,反正皮實,也打不死!”領頭的衙役說完,便拿了鑰匙去開門,林錦嫿這才轉過了頭來,卻發現那人竟是沖著自己不斷低吼……
不對,他在沖著自己身後低吼。
林錦嫿下意識的轉身後退一步,赫然便看到潮濕的角落,一條赤紅色的蛇已經蜿蜒著朝自己爬了來不斷朝自己危險的吐著信子。
她忙要去摸袖子裡的蠟丸,才發現上次對付定南侯時已經全部用完了,這條蛇應該也是這幾日下雨從窗戶爬出來的,若是她方才一直不動或者沒發現,只怕就要被這蛇咬死了。
“來人……”她輕聲一句。
隔壁牢房已經抓到那人打算往外拖的衙役們聽到,忙問她:“林小姐,怎麼了?”
“蛇……”
她輕輕一句,衙役們這才往她身前一看,看到那赤紅的蛇時,才猛然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其中有個功夫好的,小心的捏好飛鏢,只等那蛇往前一閃朝林錦嫿咬來時,飛鏢一閃,將蛇斷成了兩段,所有人才都鬆了口氣。
林錦嫿也覺得背後好似冒了虛汗。方才這紅色的蛇一看便是劇毒,不說她來不來得及替自己醫治,等叫人去買了藥來,自己也毒發身亡了,她重活一世,若是栽在這小小蛇上,實在是太虧了。
她扶著牆站穩了,才緩緩鬆了口氣,道:“看來這裡蛇蟲還不少。”
“這兒是牢房,也實在沒法子……”
“去替我買些藥來。”林錦嫿說完,看了眼方才扔飛鏢的人,道:“你是否這幾日總覺得身子不適,關節疼痛?”
“林小姐知道?”那衙役忙驚訝道。
“我給你張方子,抓去吃幾幅就能好。”林錦嫿淺笑道。
那人這才想起,京城中曾盛傳一時的林小姐神醫之名,難不成她真是有這等本事,這可是隻看了自己一眼啊!
衙役們這幾日是知道林錦嫿脾氣好的,見狀,紛紛上前求把脈賜藥方了。
林錦嫿看了眼隔壁被拖出來的男人,燭光下,能看到他渾身的傷口,許是被官府抓來時打得。
想了想,點點頭,道:“不過你們得答應我,張大人審問定罪之前,你們不得再打他了,方才畢竟是他救了我的命。”
眾人哪裡敢跟她過不去,除了徐家,還有寧王爺罩著,跟她過不去豈不是找死麼,忙笑著點頭應下了。
那男人見眾人紛紛松開了擰著他的手,忙又縮回了自己的角落,只是看向林錦嫿的眼神,多了些別的色彩。
雨依舊不緊不慢的下著,高稟在外頭瞥見林小姐正耐心的給人把脈寫藥方,再看著那些個衙役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撇撇嘴,自己這等王爺身邊的人兒,都沒得林小姐親自把脈的待遇呢,他們一個個的倒好。
正想著,外面忽然有人急急跑了來,到了牢門口便道:“林小姐可在這裡?”
“在呢,怎麼了?”差頭應了一句,看是前院守門的老伯,才道:“可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