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侯府?”皇帝不關心嘉才人是不是殺了人,只扭頭看著嘉才人:“你跟誰聯系,做什麼?”
“臣妾的宮女連翹還聽到嘉才人與人說什麼養蠱之事,不過臣妾讓連翹再去盯著嘉才人,在來這兒之前,連翹已經被殺人滅口了。”敬貴人火上澆油道。
嘉才人看到皇帝垂在身側緊緊握著的拳頭,面色微白,搖搖頭道:“皇上,您相信臣妾,臣妾沒殺人……”
“是嗎,你還要跟當年一樣把罪過推倒別人身上嗎?”皇帝說出這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可一想到當年那件事,便覺得好似剜心一般的痛,他本是將這件事都慢慢淡忘了,可這個嘉才人偏偏要再跑出來把這件事重新暴露出來,讓他直視當年自己犯下的錯!
嘉才人聽到這話,哀求著抬頭看他:“皇上,臣妾沒有……”
“沒有?那朕問你,定南侯府的那個合香,是不是你的人?”皇帝寒聲問道。
嘉才人微微咬牙,想起桂枝所說的,知道合香定然是暴露了,只能搖頭:“臣妾不知這人……”
“不知道?”皇帝轉身將那菱形翡翠拿了來放到她面前:“那這個東西呢?也不是你給她的?”
“不是,皇上,臣妾沒有碰過這東西……”
“混賬,無恥!”皇帝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打得她摔倒在一側:“現在人證物證具在,你還不承認嗎?還要多少人出來指認你,你才肯承認?非得朕親眼看到你才會說實話嗎?”
“臣妾……”嘉才人捂著被打出血的臉還要解釋,外面忽然來人報:“皇上,外面有一位薛小姐求見。”
嘉才人眼睛猛地睜大:“不要……”
敬貴人見她如此,知道必然是她那位侄女,她越不想見,她就越要見一見,聽人說,這位薛小姐跟當年的茵嬪可是有四五分的相似呢。
皇帝也隨之開口:“傳!”
很快,薛聞心便進來了。
她一身煙羅翠綠廣袖長裙,長裙上印著雅緻的竹子,挽著十字髻,眉心點著粉色的桃花,行動間,帶著些許的疏離清冷,眸子裡始終含著淡淡的哀愁。
皇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識的喊出了茵嬪的名字。
嘉才人聽到他這下意識的一聲,只覺得心如刀割,即便茵嬪死了這麼年,皇上果真還是忘不了她麼……
“臣女薛聞心,見過皇上。”薛聞心看著面前年逾五十但身形高大成熟的男人,依稀還能看出往日俊朗不凡的樣子,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果真如姑姑所說,一定是深情而愧疚的。
她嘴角藏不住笑意,可就在這笑的一瞬間,皇帝猛地回過神來,旋即而來的是巨大的羞怒。
他的鷹眸變得冷寒,將手心的翡翠死死攥緊,他現在已經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冤枉了嘉才人,他只要嘉才人死。
“來人,嘉才人用心歹毒,賜毒酒一杯。”皇帝背過身去,冷漠道。
嘉才人面對這突然而來的結果,驚愕抬起頭:“皇上,這些都是他們的一面之詞……”
“沒聽到朕的話嗎?”皇帝已經不想再忍耐,當年為了維護名聲,他沒有處罰嘉才人,但現在是時候了。
趙懷琰淡淡看著一切,掃了眼嘉才人,卻沒開口。
嘉才人見狀,知道必死無疑,只癱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罷了,皇上左右想殺臣妾很久了吧,不過皇上,你可知道,你最愛的兒子,一直密謀著給他母妃報仇呢?”
徐程青面色一沉,忙擔憂的去看趙懷琰。
趙懷琰似乎早有準備一般,朝皇帝行了禮:“兒臣知道父皇痛苦了這麼多年,知道母妃定也不會責怪父皇,怎麼會謀害父皇。”
皇帝負在身後的書微微一顫:“你母妃……當真不怨恨朕嗎?”
“兒臣小時候,從未聽母妃說過父皇的不是,母妃若非見父皇的日子,件件事句句話都是跟父皇有關,兒臣想不出母妃會怨恨父皇,更何況,父皇當年是被人矇蔽的。”趙懷琰躬身垂眸道。
皇帝聽到這些話,沉沉閉上了眼睛:“是朕對不起她。”
嘉才人見皇帝竟是如此輕易相信了趙懷琰,才大聲道:“皇上,他在宮中培養了不少人,為的就是將來奪位……”
“嘉才人害死了母妃,還要來害死我嗎?”趙懷琰只覺得心口好似被人紮入了尖刺,疼的厲害,原來一開始,不管他對嘉才人母子多好,她都是想要自己死的。
嘉才人兩眼赤紅:“你……”
“既如此,嘉才人不若說說都有那些人是寧王的人?”敬貴人媚眼一轉,睨了眼這養心殿的人,道:“譬如說這養心殿裡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