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聽到這話,到底還是推門走了進來。
一進屋,看到只有林錦嫿一人在,心下微微放鬆了些,但才走進來,房門便啪的一聲從外面關上了,慧覺因為精神高度緊張,聽到這啪的一聲,嚇得差點跳起來。
林錦嫿看著他這樣子,也已經猜到他在盤算什麼了。
“大師在宮裡看來過得不錯。”
“還行……”
“深受太後信任,何止是還行呢,不過伴君如伴虎,一著不慎,可就是滿盤皆輸了。我聽聞,最近那位魏總督已經入京了,一見到大師應該一眼就能認出來吧。”林錦嫿替他倒了杯茶,抬手示意:“大師看起來很緊張,不若先坐下來喝口茶。”
慧覺見她如此淡定,以為她並沒有猜出自己的目的,只道:“林小姐,這件事你會幫我辦妥吧,畢竟你之前所說的王小姐為觀音座下玉女之事,出宮前我也再次跟太後提過了,口諭怕是今日就會下來。”
林錦嫿聞言,嘴角高高翹起,冷漠看他:“大師以為我們是在做交易?”
慧覺看著絕美的她竟是如此邪氣,心裡有些不確定起來:“林小姐,我……”
“你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這些你應該很清楚。徐家出事時你袖手旁觀,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並讓你坐穩國師這個位置,但你若想獨立門戶,我勸你有本事了再做此打算,因為就算我能放你一馬,我背後的人可不一定,一旦背叛,粉身碎骨是最輕的,剝皮拆骨,挫骨揚灰,大師覺得能承受的住嗎?”
慧覺渾身一顫,忙起身解釋:“我並沒有獨立門戶的意思……”
“那就好。”林錦嫿神色淡淡,並不跟他多談,但他這心思冒出來了,一時半會也不會歇下去,只道:“少了一個慧覺,我還可以扶持第二個,甚至第三個,但你的命有幾條,你自己想清楚便是。”
“是……”慧覺已經覺得額頭開始冒汗了。她分明不過十幾歲,卻有如此強大的氣場,將自己壓制的死死的,這樣的女子哪裡是尋常女子,分明是妖女。
一想到妖女二字,他的頭低得更下了。
林錦嫿淡淡掃了他一眼,才道:“來找你,是為了明日之事。”
“明日乃是端午……”
“沒錯,也是皇後的生辰。皇後這麼些年來力倡節儉,從不鋪張辦宴席,但她每年都會出宮去普濟寺祈福一日。”
“難道明日皇後娘娘會出事?”
“會,而且還是大事。”林錦嫿想起前世那場腥風血雨,也是敬貴人和趙闞的罪孽了,但皇後也算是罪有應得,不過現在皇後到底還算懷琰的養母,有她在懷琰辦事也方便許多,所以她還是不會讓皇後從那麼高的位置重重跌下來的,可她處處算計徐家和自己的仇卻不能不報。
林錦嫿跟他交代完,慧覺的面色凝重極了:“這件事……當真會發生嗎?”
“大師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實在殘忍。”慧覺皺眉道。
“是殘忍,所以才要大師提前去跟太後奏報,才能盡可能的讓更多人獲救。”林錦嫿轉頭去看窗外,這會兒太陽已經高高升了起來,一片晴好。
慧覺看她已經不再打算多說,一想到自己的心思也全被她才道,只得惴惴不安的退下了,再不起別的心思。
等慧覺離開後,墨風才從外面走了進來,道:“小姐,馬車備好了,去王家嗎?”
“嗯。”林錦嫿應了聲,轉身便要去,不過走之前,眼角卻是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男子被人從酒館裡扔了出來,酒館的人還罵罵咧咧:“沒錢還喝什麼酒?”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誰不知道?王禦史家沒用的廢物嘛,自己春闈考不上,就用雞零狗碎的手段去害人……不過也是,你畢竟是連親妹妹也不放過的人!”酒館的說完,啐了一口轉頭離去。
沒多久,酒館內又走出一個人,俯身將他扶了起來,任憑王暉遠打罵,還是好脾氣的把他送上了馬車。
“那是誰?”林錦嫿問道。
墨風看了眼,道:“禮部尚書庶子陶謀,之前王暉遠便是設計害了他,不過奴婢聽說,這位陶公子好似有意迎娶王小姐。”
“庶子麼……”林錦嫿淡淡看去,這位陶某前世倒有些名氣,不過跟蔣青書一般,並不是什麼好名氣,他娶汝嫣,難不成是覺得汝嫣清白已毀,剛好能嫁給他這庶子身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