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時,外面再次傳來墨風的聲音,趙懷琰這才將她放開,唇角不覺浮起笑意,道:“去吧。”
林錦嫿微微珉唇看他臉頰緋紅的樣子,笑著頷首,這才轉頭而去。
等她走了,趙懷琰的笑意才慢慢落了下來,想起即將到來的風雨,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把她卷進來。
林錦嫿收拾好出了門時,徐昭昭剛好到了,上前親暱挽著她便往外而去,邊走還邊道:“我聽人說,今兒定南侯也去呢。”
“嗯,他是侯爺,平西王自然不會不請。”林錦嫿只以為尋常。
徐昭昭卻道:“不過聽說定南侯夫人孩子沒了,怕是一時半會兒去不得,那定南侯有意要抬平妻。”
林錦嫿眉梢微挑:“平妻?”這樣有失體統的事,只有尋常百姓或商戶人家才會做,定南侯府也算是大家,怎麼會做這等事?
“對,那定南侯也不知怎麼想的,聽說就是要提拔自己的姨娘呢,還是個才入府不久的姨娘,也未生兒育女的,來歷好似也不太幹淨。”徐昭昭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等到了門口時,瞧見徐夫人和徐程青,趕忙閉上了嘴。
林錦嫿等單獨跟徐昭昭上了馬車,才繼續問道:“那位姨娘什麼來歷?”
“不大清楚,外頭傳得玄乎呢,有的說是流落風塵的大戶人家小姐,有的說是番邦來的細作,還有說是南疆來的蠱師,反正各種各樣的,也是胡扯。”徐昭昭只當玩笑聽得,便也只當玩笑說,林錦嫿卻是聽在了心裡。
馬車晃蕩許久,終於是到了平西王府門口。
下了馬車,正好聽到門口小廝唱和:“王禦史攜夫人到!”
林錦嫿跟徐夫人對視一眼,才朝門口看去。
王禦史似乎瘦了很多,面色沉沉沒了以前的和氣,王夫人也憔悴不少,身邊沒帶王汝嫣,也沒帶王暉遠。
徐夫人輕輕嘆了口氣:“也是可憐人。”
“我一會兒去請個安。”林錦嫿道。
徐夫人頷首,幾人還未走兩步,又是一陣馬兒嘶鳴,便聽馬車上四角的鈴鐺聲也停了下來,簾子掀開,有幾分讓林錦嫿意外的人居然也來了。
端慧扶著丫鬟的手下了馬車,牽著兒子淩未野,駙馬也一面輕輕咳嗽著一面扶著小廝的手下了來。
駙馬似乎看到了林錦嫿,朝她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林錦嫿淺淺一笑,還未開口,便聽得一陣尖叫傳來,而後便見一個手持利刃衣著破爛的婦人朝自己砍殺了過來。
她倒退兩步,可那婦人還不等自己開口,便大喝一聲:“林錦嫿,我殺了你!”說罷,利刃直直朝她的頭砍了下來。
眼看著那利刃就要落到她身上,忽然寒芒閃過,一柄長劍直接穿透了婦人的心口。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讓站在前頭的徐程青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實在可惡!”趙闞寒聲說罷,冷冷抽回了劍,婦人眼裡滿是淚,不甘的倒在地上,抽搐兩下,沒了呼吸。
林錦嫿怔住,她方才分明看到這婦人眼裡的不忍和掙紮,她不是故意要殺自己的,或者說她根本沒想殺自己。難道是有人逼她的嗎?
她還沒從震驚裡回過神來,趙闞便立即跑了過來,略有幾分得意道:“林小姐,你沒事吧?多虧本王今兒路過,本想直接去宮裡,但心裡總想往這邊走,沒曾想竟是救下了你。”
林錦嫿淡漠看了他一眼,難道又是他故意設計的,要來一場英雄救美讓自己愛上他?
不像,這一招趙闞用過,他知道沒效,不可能這麼笨再用一次。
才想著,便見圍觀的一位夫人忽然道:“這婦人雖然可惡,但看起來也是要尋仇,王爺怎麼說殺就殺了,也不給她辯駁的機會,萬一,真是背負著深仇大恨呢?”
林錦嫿順著她的聲音看過去,這人她隱隱覺得面熟……
“就是,有些人面上看著風光,揹著別人卻不知做過多少齷齪事呢。”又有人道。
林錦嫿看過去,這不是千戶劉夫人麼,她八成只是要給自己不痛快罷了,但第一個開口的人,她的的確確見過,賢妃在太後跟前陷害敬貴人時,這個夫人也在,坐在羅老夫人的下首位置,後來羅老夫人離開,她也跟著一併離開了,但當時她心思不在她們身上,也就沒多注意,這一會兒竟是猜不透這人到底是太後的人還是羅老夫人的人,亦或是現在被貶為區區官女子的賢妃的人。
正想著,平西王府的人已經出來,今兒畢竟平西王大壽,而且方才這婦人自己竄出要殺人也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所以便也沒人鬧,很快處置好邀了眾人進去了,只是林錦嫿隱隱覺得方才那夫人有些不對勁,今日這場壽宴也不簡單。
才進府走了幾步,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回頭一看,便見鄭嬌嬌笑眯眯看她:“林小姐,好久不見了。”
“鄭小姐,你的病……”她話未問完,就看到了鄭嬌嬌身邊跟著的陌生女子:“這位是。”
“我正要跟你介紹呢,她是才跟湖廣總督一道入京的。”鄭嬌嬌道。
女子看了眼林錦嫿,笑的溫婉:“我叫薛聞心,林小姐喚我心兒便可。”
林錦嫿唇瓣笑意不改,心卻是冷了起來,跟湖廣總督一道入京的薛小姐,除了賢妃所說的那位侄女,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