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翻看到王暉遠空白卷子的時候,眉心皺了皺:“王暉遠,可在。”
“微臣在。”王暉遠立即上前行禮,心跳也跟著加速了,他很自信,只等殿試一過,他必定是前三名。
皇帝淡淡掃了他一眼,對於之前王家的事他是有所耳聞的,卻也只當做一樁不可信的笑話來看的,並未多在意,而且方才殿試時,他也還算優秀。
正想著,殿外等候的禮部尚書忽然求見。
太監將話傳到皇帝耳邊,皇帝聽完,當即黑了臉,冷冷看著底下的王暉遠,寒聲道:“來人,把他帶出去,終生不得入朝為官!”
王暉遠還沒反應過來,太監便過來拖住了他,他忙道:“皇上,微臣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皇帝冷哼一聲,抬手,便直接招了禮部尚書和他兒子陶謀進來了。
陶謀進大殿後,不疾不徐的行了禮,才將昨晚的事條理清晰的說了來,但他並沒有提王汝嫣,只提了王暉遠,道:“今日一早若不是掌櫃的見門被鎖上,學生怕真要錯過此次殿試了。”
王暉遠怔住,他竟然看出來自己是故意了。
他轉頭看著皇帝忙道:“皇上,微臣昨日只是約了陶公子喝酒,並沒有鎖上門啊,而且今日一早,也是禮部的人通知我讓我來參加殿試的。”
“王公子,本官已經找去通知的人問過,人還沒去你府上,你就已經到了宮門口,豈不是早有預謀?而且那客棧的掌櫃也說了,是你下的鎖,他親眼所見,當時你還說遲些再回來。”禮部尚書陶大人寒聲道。
王暉遠怔住,下鎖的不是汝嫣麼,掌櫃的怎麼會親眼所見,莫不是這陶謀坑害自己?
他咬咬牙就要開口,皇帝卻是已經懶得再聽,直接道:“把人帶下去!”
太監們利落的捂住他的嘴,直接就給拖了出去。
一側的徐程青和蔣青書對視一眼,皆是皺皺眉頭,沒再多說。
殿試繼續,很快皇帝便決斷出了前三名來,第一名狀元是徐程青,第二名榜眼是陶謀,第三名探花是蔣青書。
皇帝親自決斷完後,才問了問三人的生肖及生辰,答案跟之前慧覺所說一模一樣,這才信了慧覺並非故弄玄虛,而且這三人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不可能出問題才是。
皇帝親自點了前三名後,便讓所有人都回去了,並挑出了三人的卷子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問題才讓人去擬了聖旨。
一側的公公遞了茶來,看他閉眼揉著眉心,笑道:“皇上,您也乏了,今兒天氣好,不若去禦花園走走。聽說公主們今兒都在那處玩呢,您也好過去熱鬧熱鬧。”
皇帝聽到這話,緊鎖的眉頭才松開了些,站起身鬆了鬆筋骨,笑道:“今日朕也得了幾個才子,高興,走,去禦花園瞧瞧。”說罷,直接出了養心殿往禦花園去了。
禦花園靠近神武門處,神武門不遠,便是賢妃的景秀宮。
皇帝走過時,還未好好享受今日溫暖的春光,便見天上忽然一片陰影,他直接抬頭一看,看到那五彩斑斕的風箏時,一下便愣住了。
一側的安公公見狀,面色也跟著沉了下來,忙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去看看是誰在放風箏!”
“不必了。”皇帝面色微緊,扭頭就要離開,那天上飛得好好的風箏卻忽然一下斷了線,在天上飄了會兒,便悠悠蕩蕩落了下來。
皇帝見到前面掛在書上的蝴蝶風箏,負在身後的拳頭死死攥緊,面色鐵青:“賢妃現在何處?”
立即有太監上前道:“皇上,賢妃娘娘沖撞了皇後娘娘,被皇後娘娘責罰打了三十板子。”
皇帝輕哼一聲:“才當了幾日賢妃,就敢不把皇後放在眼裡了,來人,吩咐下去,即日起,撤去賢妃妃位,貶為官女子,到敬貴人身邊去伺候!”說罷,冷漠提步而去。
安公公聽到這話,也知皇帝是動了大怒,再不敢多說一句,只叫人趕忙把風箏撿走才跟著離開了。
此時神武門前,侍從們瞧著面前的人,只能為難勸道:“永樂郡主,這裡是皇宮,不能放風箏的。”
“我知道。”徐昭昭著急道:“是我新養的雀兒不聽話,抓了我的風箏到這兒來,侍衛大哥,現在風箏飛進去你了,你幫我問問,可別驚擾了宮裡的貴人,我再不去了。”
那侍從聞言,也不好得罪這位新晉的郡主,只得託人去宮裡說,不多時便有小太監撿著風箏出來了。
林錦嫿坐在不遠處的馬車裡看著那小太監慌慌張張的樣子,知道事情八成是成了,她本以為還要過一會兒呢,現在看來,皇上八成正好在禦花園附近。
不多時,徐昭昭拿了風箏回來了,上了馬車才激動的看著林錦嫿,道:“錦嫿姐姐,咱們這樣就報仇了嗎?”
“回去等著聽訊息。”林錦嫿吧莞爾,今日那掌櫃的為了求饒,倒說過賢妃最怕的一件事,便是風箏。掌櫃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林錦嫿猜測八成跟茵嬪之死有關。皇上重見舊物,必然會想起舊日傷心事,前兩日就算是顧及太後體面沒有對賢妃動手,這一次怕也是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