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過來時,徐夫人正在逼著徐昭昭喝藥,她頭上雖然還纏著紗布,但行走已經沒問題了,氣色也不錯,一雙大眼睛還是忽閃忽閃的,看到林錦嫿來,忙欣喜的跑了來一把抱住她:“錦嫿姐姐,昭昭可想你了。”
“夢裡想我?”
“嗯。”徐昭昭笑眯眯點頭。’
林錦嫿看她油腔滑調,只笑了笑,道:“今日天色不錯,我們一起去接表哥出宮吧。”
徐夫人聞言,有幾分擔心:“昭昭的病……”
“娘,我好了,再悶下去就真的要病了。”徐昭昭忙打斷她的話。她本就是活潑性子,一刻也閑不住的,讓她成日躺在這裡,簡直要瘋。
林錦嫿也跟著道:“舅母放心,我會照看好昭昭的。”
徐夫人看她如此說,再看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出去的女兒,只得妥協,但還是約法三章道:“天一黑立即回來,不許四處逗留太久,不許騎馬。”
徐昭昭自然全都應下,簡單換了身衣裳就跟林錦嫿出門了。
出了門,徐昭昭就看墨風手裡的幾只大風箏,訝異不已:“我們去宮門前放風箏?”
“去替你報仇。”林錦嫿看著她瘦的尖尖的小臉,心疼笑道。
徐昭昭眼睛邪氣一眯,雖然不知道是用什麼法子,但她格外相信林錦嫿,尤其是知道她用那法子救了自己之後,更覺得這個表姐是世界無敵第一的聰明人兒,誰也比不上。
“好!”她應下,林錦嫿這才帶著她往宮裡而去。
此時的皇宮。
賢妃的景秀宮中,氣氛冷冽的厲害。
皇後的三日禁足期已滿,可以自由行動。
她來時,看到規規矩矩屈膝行禮的賢妃,也不喊她起來,只笑道:“賢妃妹妹真是好本事。”
“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嗎?給林錦嫿下毒,逼她去找劉禦醫,再害了定南侯夫人的孩子,讓她以為這一切都是本宮的曲折手段。”皇後一想起今日一早定南侯府的眼線來回說定南侯夫人以為是她從中動手腳,便知道這一切一定是賢妃算計的。
賢妃聞言,反倒柔柔一笑:“臣妾有幾斤幾兩,娘娘難道不清楚……”
“啪——!”
“清楚?”皇後優雅收回手,看了看沾染上了血跡的護甲,慢慢取了下去放到了雲姜手裡,才笑著看她:“這麼多年,妹妹隱藏的這麼好,連帶著九皇子一起,本宮竟是半分也未察覺,真是好險吶,差一點本宮就要著了你的道。”
賢妃臉上被劃出長長一道血痕,鮮血順著臉頰慢慢流下,她卻依舊鎮定道:“皇後娘娘,臣妾一直是您這邊的,從未想過與您爭什麼,這一次也是有人……”
“你真當本宮傻麼。賢妃,你的本事真是大,轉眼就把曾經不可一世的德妃變成如今的敬貴人,曾經太子之位的熱門人選景王變成如今聲名狼藉之輩,本宮想,你要用幾招,也能把本宮從後位上拖下來呢?”皇後諷刺笑道。
“臣妾不會……”賢妃直接跪在了地上,皇後卻輕嗤著打斷了她的話:“當年與你情同姐妹的茵嬪,就算她百般保護你,讓你誕下皇嗣,這樣大的恩情,你不也害死了她麼?賢妃,你有多狠心,別人不知,本宮卻是很清楚的。”
賢妃聞言,眼裡的求饒和柔弱瞬間沒了。
她笑了笑,抬眼看著皇後:“當年之事,娘娘也有……”
“本宮從未如你一般心狠手辣,賢妃,你真以為你靠著太後,真的能在這後宮攪起風雨麼,你也要問問本宮答應不答應。”皇後冷笑著說完,看了眼雲姜,雲姜會意,直接對旁人道:“賢妃敢對皇後大不敬,按例責打三十杖。”
皇後聽完,已經扶著其他宮女的手離開了。
等皇後一走,雲姜才冷笑看著跪著的賢妃:“娘娘一時得意就迫不及待露出獠牙,也不知道風水輪流轉這個理兒。”她還記恨著那日賢妃要把她賜婚給太監的事,一想到此,便半分退路也不留了,只對一旁行刑的嬤嬤道:“三十杖,不可輕了,不可重了,讓賢妃娘娘長了記性就行。”
嬤嬤們哪裡不明白這個意思,連忙應下,等她一走,直接下了狠勁打了起來。三十個板子,不死也要脫層皮。
皇後出了景秀宮,才朝養心殿的方向看了看:“殿試開始了?”
“開始了。”
“讓人盯著,看看這前三名究竟是不是如那慧覺所說。若是此番真的應了,那為慧覺大師怕就不可同日而語了。”皇後淡淡笑罷,轉頭而去。
養心殿內。
三輪問答已經問完,皇帝心裡也有了數,只讓人把之前所有人考試的案卷拿了來慢慢翻看,看到格外喜歡的,便挑出來放到一側,如此一來就能知道誰是真的有斤兩,誰是渾水摸魚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