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裡邊兒傳來問話。
“是我,小靜,我來替小姐送東西。”她道。
裡邊兒的人見是她,也沒多想,只揉了揉眼睛拉開了門,還邊道:“這麼晚了還來送什麼……”
她話不及說完,看小靜身後還站著個高大男人,藉著閃電一閃而過的光看清是前院小廝,嚇了一挑:“你怎麼來了!”
小靜歉意的看她一眼,才咬咬牙,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跟那男人一道進了屋子裡來。
男人進屋後,直接掏出袖子裡準備的繩子,狠狠勒住那丫鬟的脖子,那丫鬟掙紮幾聲,很快便癱軟在了地上沒了生息。
小靜滿眼是淚,只捂著肚子看著男人道:“貴子哥,咱們殺了人,會不會招來冤魂?”
“都現在這種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名喚貴子的男人又從腰間拿出一支刻著‘淑’字的簪子塞到死去丫鬟手裡,這才趕忙朝徐昭昭所在的裡間而去。
閃電一閃而過,伴隨著雷聲。一側的窗戶陡然被風吹開,摔在牆上發生聲響,嚇得小靜差點尖叫出聲,好在貴子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行了,幹都幹了,還能害怕嗎?”說罷,忙上前去拉好了窗戶,這才扭頭去看那大床,看著床邊躺著的人影,微微咬牙:“小姐,奴才知道你待奴才不薄,但奴才也沒法子,奴才也不想死,所以,你做了鬼以後就安心去投胎吧。”說罷,從袖子裡抽出匕首,狠狠一咬牙,便朝床上那人刺去。
小靜捂著眼不敢看,卻發現過了半晌還不見動靜,這才問道:“貴子哥,怎麼了?”
墨風單手抓住貴子握著匕首的手腕,眸光清寒,反手便將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心口,這才坐起身看著小靜:“現在輪到你來選,是要你肚子裡的孩子和你家人現在就死,還能繼續活下去……”
……
夜風捲起院子裡的落葉,春雨素來是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時便只剩下這潮濕的風。
徐夫人正在林錦嫿房中跟她說話,忽然就見徐昭昭院裡的管事婆子跌跌撞撞跑了進來,滿臉是淚的看著她:“夫人,不好了……”
徐夫人一見是她,再好的心理素質這會兒也有些承受不住了,聲音微顫問她:“是不是昭昭出事了?”
“小姐的房間起了大火了……”婆子一把跪在地上:“而且被人潑了油,這火怕是救不了了,公子現在一定要往裡邊兒闖,您快去勸勸吧。”
徐夫人頭暈的厲害,卻不敢暈,勉強往前走了一步,竟是直直摔了下來,好在一側墨雪及時接住,她才紅著眼睛,嗓子啞的竟是發不出聲來。
林錦嫿忙道:“快送夫人過去!”她知道這般做會惹徐夫人傷心,但為了以後能平安,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墨雪忙應聲,親自扶著徐夫人帶著人匆匆往外而去,林錦嫿轉頭拿起徐夫人的披風,這才跟著急急趕去了。
到時,徐昭昭的院子一片沖天火光,熊熊大火好似能吞噬一切。
徐程青瘋了一般要往裡頭去,好在蔣青書和下人們都死死抱住了他。
“徐兄,現在進去,只會是搭了你一條命啊。”蔣青書勸慰道。
“我就死也要救出昭昭,你們放開我!”徐程青眼眶赤紅,可下人們哪裡敢放手,放他進去,保不齊還要搭上他一條命。
徐泊山站在一邊,人彷彿都老了,雙目通紅,虛扶著下人的手淚如雨下。
下人們皆在救火,但面對這熊熊烈火,彷彿沒有半點作用一般,徐夫人若不是墨雪扶著,早已哭得暈死了過去。
林錦嫿心中歉疚萬分,卻不能告訴她們真相,因為一旦稍有不對,賢妃那樣狡猾的人就不會上鈎。
大火不知燒了多久,終於被撲滅時,一個院子也燒的只剩斷壁殘垣了。
有管事的從裡面拖出兩具焦屍來,男人的屍體倒是很容易辨認,因為體型更加高大些。
徐泊山微微顫著走過來,勉強出聲:“這是小姐?”他指著另一具女屍道。
徐夫人看到這裡,才終於沒忍過去,徹底暈在了墨雪懷裡,蔣青書眼尖,瞥見女焦屍手裡捏著的一支玉簪,忙讓人取了出來。
下人擦幹淨後,才遞給了蔣青書,蔣青書看了看,才沉聲對徐泊山道:“這上面刻著個‘淑’字。”
林錦嫿在後面聽罷,心落了下來。敬貴人安排在徐府的人中,有一人便為淑兒,這名字徐夫人知道,宮裡的賢妃娘娘想必也知道,等明日趙闞藏匿蠱蟲一事再被揭發出來,她一定會乘勝追擊,打得敬貴人跟趙闞再無翻身之日的。
她見目的達到,才做悲傷的模樣走到了徐程青身邊,藏在手心的銀針慢慢刺入了他後背的xue位,對徐泊山同樣用此法,兩人太過悲傷根本沒發現,不多時,只直接暈了過去。
下人們只以為是悲傷過度,林錦嫿這才垂眸顫聲對眾人道:“先送舅舅哥哥回去歇息,剩下的人看好這裡,等舅舅明日醒了,再做定奪。”
眾人不疑有他,皆是應下,卻都陷入了悲傷的氛圍裡。
林錦嫿餘光暗暗打量著周圍的人,看到站在最角落悄悄盯著這裡的丫鬟,眸光清寒,剩下的,就只等賢妃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