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芳立即應下。
走時,林錦嫿看了眼滿是客人的綢緞莊,嘴角微微揚起,出門上了馬車。
離開後,墨風才有些疑惑問她:“這位張小姐想法雖多,但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能行嗎?”
“她能行。就算不行,朱無才到底還算調教出了一批老掌櫃和一些得力的人,左不過也就是虧損,且不急,放手讓她做一做。”她已是預知未來事的人,知道張曉芳必定能行,倒也不那麼操心了。
馬車穿過這一片的鬧市,很快在一處小巷子口停了下來,墨風照例在巷子口停著,林錦嫿則是找到一處不起眼的宅子前,輕輕叩了三下門,不多時,裡邊兒便傳來一道低低的男聲:“誰?”
“我。”林錦嫿不認識這男聲,但八成是老六調教的人。
裡面的人頓了頓,不多會兒便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而後門栓一動,林錦嫿便看到了好幾日不見的老六。
老六長得倒是很快,面板也白皙不少,單眼皮的眼睛越發有神,看到林錦嫿的一瞬便滿是笑意了:“小姐怎麼親自來了?”
“路過,便來看看。”林錦嫿瞥見他身後那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見他面容冷硬,一雙眼睛銳利的掃過自己,心中一直對老六的疑惑慢慢攢了起來。
“小姐先到裡邊兒來吧,這幾日我一直在訓練人,而且剛打探到京城裡的訊息,還沒來得及去回報呢。”老六讓開身子道。
林錦嫿看了眼緊閉的二門,她能感受到這院子裡的肅殺氣息,淡淡往前走了兩步才淺淺笑道:“我剛巧要來問問你,可知道鄭如意是被誰帶走了?”
老六聞言,也不多疑,只道:“只查到往城外去了,卻不知道是誰。”
“可知道往哪兒去了?”
“不知,那人雖不是京城人士,但對京城好似很熟,很快就把我的人甩開了。”他道。
林錦嫿擰眉,微微思索一番,才又轉身出了院門,道:“既如此,你再派人尋尋看,明日即是春闈,我擔心出事。”
“是。”老六連忙頷首,說完,看著林錦嫿又轉身往屋外走,頓了頓才道:“小姐,不知現在林公子怎麼樣了?西南那邊可傳出了訊息?”
林錦嫿目光微深,靜默一會兒,才無奈的搖搖頭:“舅舅說在託人幫忙了,但訊息他們都不肯告訴我,所以我也不知怎麼樣了,我手上如今也無可用的人,不能去找……”
“那寧王殿下呢,他沒幫你去尋嗎?”老六追問道。
林錦嫿看著他的目光多了些疑惑:“寧王殿下受命去邊關,倒是也遣了手底下人去尋,不知情況如何。夜生,你怎麼忽然問起這些?”
老六面色一凜,忙垂眸笑道:“我是怕小姐成日擔心,這才問問。”
林錦嫿聞言,無奈一笑:“哥哥吉人自有天相,我也相信舅舅會盡力。”說罷,提步離去。
等她走了,老六才站在門口深深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上了馬車,林錦嫿的面色才瞬間冷了下來,心中只有無奈。
墨風坐在馬車一側,見她情緒不對,道:“小姐怎麼了?”
“之前讓人查老六的身份,還沒查到東西嗎?”林錦嫿問道。
“奴婢今日回去便去尋墨月問問。”墨風道,說罷,看她面色微寒,又道:“可是老六有問題?”
“說不上來,他現在所做的事的確都是在照我的吩咐,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林錦嫿也遲疑了,老六看向自己的眼神沒有惡意,但這個人卻好似變了,剛開始只是在巷口偶遇他,他那時候還是個乞丐,看起來也是個能用之人她才開始培養的,但短短半年不到,他的變化好似也太大了。
林錦嫿想起他方才又問哥哥又問懷琰,總覺得有問題,而且他身後那男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僅沒有尊重,反而帶著一些審視與冷意。
這樣想著,一路就回了徐府,可才到徐府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哭聲。
她怔了怔,忙問門口的婆子:“這是怎麼了?”
“是小姐,今兒出門的時候,馬兒受了驚,她從馬上滾下來,現在還昏迷不醒。”婆子嘆了口氣搖搖頭,都是徐府帶來的老人兒,也是看著徐昭昭長大的,一想到她遭罪,心裡也難受的不行。
林錦嫿聽罷,忙提起裙子小跑著往徐昭昭院子去了。
到時,院子裡裡外外的丫鬟婆子們都在抹著眼淚悄悄哭,林錦嫿一路小跑到房間,才看到徐夫人正眼睛紅紅的坐在床邊低聲哭泣,徐程青則是一臉冷肅的站在一側不知想些什麼。
來診脈的是宮裡的魯禦醫,徐泊山直接求了皇上,皇上親自指派來的,不過魯禦醫此人實屬心高氣傲的典範,之前他沒治好鄭嬌嬌反叫林錦嫿治好了,他不知被同僚數落多久,如今瞧見林錦嫿又來,當即冷淡收回了把脈的手,道:“迴天乏術,徐家既然還有一個神醫,便叫神醫看吧,老夫無能為力。”
“你……”徐程青氣得面色更青,魯禦醫卻只是朝著林錦嫿輕哼一聲,轉頭就讓人去收拾自己的藥匣子了。
林錦嫿看到這裡,微微咬牙,忍著氣上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徐昭昭,頭應該是撞到了重物,纏著的厚厚白紗又染了血。她這才把了把脈,的確是氣若遊絲。
“怎麼樣?神醫?”魯禦醫看她把脈,心裡氣盛,直接挑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