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看著她盯著自己時亮晶晶的眼睛,莞爾一笑:“不妨事。”
“那就好。”她親暱走過來挽住林錦嫿的胳膊問道:“那鄭如意的事兒,你可還知道什麼?”
“就是,跟我們說說。之前老聽說她還去大街施粥呢,全京城的人都以為她是大善人。”
“就是就是……”
幾個小姐面上的妒忌都快遮掩不住了,絲毫不記得之前怎麼嘲諷林錦嫿怕要染上花柳病的。
林錦嫿也,將鄭如意的事兒一字不差的全部複述了一遍,才低聲道:“這件事兒若是傳開,鄭老夫人和鄭江軍一定不會放過鄭小姐的,你們可千萬不要跟外人說。”
幾人對視一眼,只以為林錦嫿傻,掩唇直笑。
她們這樣的嘲笑,在來人眼裡,卻變成了親近的笑,鄭嬌嬌因為過敏渾身都癢得不行,如今又見平素跟自己玩在一起的姐妹竟然跟林錦嫿一起說說笑笑,當即提著裙子沖過來罵道:“你們這群白眼狼,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急著去攀她的高枝兒了!她是什麼人你們不知道?她爹連你爹的五品官職都不如!”鄭嬌嬌指著其中最熱情的黃衣小姐道。
黃衣小姐一聽,只覺得羞辱,當即紅了眼卻壓著怒氣勉強討好朝她笑道:“嬌嬌,你誤會了,我們是在幫你問病情……”
“啪——!”
她話不及說完,鄭嬌嬌一巴掌已經打在了她臉上:“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問什麼我豈會不知?你們一個個的,就等著看我笑話呢,可那鄭如意與我有何關系?”
黃衣小姐被當眾打了這一巴掌,也不討好她了,咬牙輕蔑道:“你之前還叫她表姐呢……”
“啪——!”
鄭嬌嬌惱的又是一巴掌,那黃衣小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看著鄭嬌嬌:“你爹如今也只是一品的兵部尚書罷了,我爹雖是五品,卻是皇上跟前伺候的翰林,你別欺人太甚!而且你最好你祈禱你爹永遠是兵部尚書!”說完,扭頭就跑了。
鄭嬌嬌還要追上去,便聽林錦嫿清清涼涼的聲音傳來:“鄭小姐再不去用藥,這張臉怕都要被撓花了。”
鄭嬌嬌聞言,越發覺得臉上奇癢難耐,微微咬牙盯著她:“你敢得罪我,你會付出代價的。”
“靜候。”林錦嫿起身淺淺行禮。她不想惹事,但事兒來了她也不怕。活了兩輩子,這些小丫頭們招數她根本不屑。
“你……”鄭嬌嬌見她油鹽不進,哼了一聲,扭頭就跑了。只一心恨死了今日讓她丟盡顏面的鄭如意,這人如此不知廉恥,就不該姓鄭!
後頭的丫鬟忙追了上去:“小姐,您的病……”
“不許再提!”鄭嬌嬌停下來死死擰了一把丫鬟,耳邊彷彿還有外人的嘲諷聲一般,也不回頭看便腳步快步的走了。走時姿勢奇怪的很,其實是渾身都癢得很,不得不用身體摩挲解癢。
剩下的那些小姐們客氣的朝林錦嫿笑笑,看著鄭嬌嬌的背影,憋著笑趕忙追著她的步子走了
等人全走了,王汝嫣才道:“錦嫿,你何必得罪鄭小姐呢。她跋扈慣了,她娘又是端慧公主的手帕交,得罪她沒好處,更何況她還跟鄭家有淵源。”
林錦嫿看她一臉擔憂,淺笑:“過幾日她就會來求我的。”今日給大夫人用的癢癢粉還剩了一些,現在正好給她用了。而且越與鄭如意有淵源便越好,鄭嬌嬌一瞧就知道是個好面子,也不擅偽裝,鄭如意一旦成了貼在她身上的標簽,她一定會比自己還想撕掉她。
王汝嫣知道她心思最多,也只彎眼笑笑。
遲些,王暉遠親自來把王汝嫣接走了,走時,看林錦嫿的眼神依舊不善。
林錦嫿倒是想跟他搭話,奈何他除了輕哼一聲,一個字也沒留就走了。
墨風看著倚著廊柱站著的林錦嫿,說出了心中的疑慮:“小姐,會不會四小姐……真的沒死。”
“亂葬崗可找到了她的屍體?”林錦嫿也覺得奇怪,難道趙闞那一劍不足以致命麼。
“有屍體,但早已無法辨認是不是她了。”墨風道。
林錦嫿眉心微微一擰:“使人再去確認下。”說罷,見詩畫會也進行的差不多,想著也該照侯夫人本來的意思去給其他夫人們把把脈看看病了,便直接不再多留起身去了。
她到侯夫人的主院時,正好聽一個夫人繪聲繪色的把林錦嫿如何散播鄭如意謠言,如何欺負鄭嬌嬌的事繪聲繪色的跟端慧公主說,那神態表情,彷彿真是親眼所見一般。
瞧見林錦嫿來,她唾沫橫飛的嘴才默默閉上,嚥了咽口水縮起脖子退了回去。
侯夫人瞪了眼跟在林錦嫿身後的婆子,婆子也是一臉懵逼,她是想著林錦嫿是貴客,便沒等通傳就直接引來了,哪裡想到竟有這樣好戲。
羅夫人也有些尷尬,忙笑道:“錦嫿,怎麼不在前院玩兒了?”
林錦嫿看了眼那唾沫橫飛的夫人一眼,六品千戶的夫人,尋常最是迎高踩低,而且家裡有個痴傻兒子,一直想娶鄭如意。林錦嫿見她唾沫橫飛繪聲繪色的描述,八成也是想壞了鄭如意名聲,好給他的傻兒子娶回去,否則他們怎麼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