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未說完,便被醒過神來的林紫蘇一把推開:“不必你假好心!”她惡狠狠說完,才跪到了二夫人身邊。
張大人皺眉,看著林威:“二老爺方才是打算殺人滅口?”
話落,一旁的衙差迅速拔出了刀。
林威聞言,忙嘆了口氣:“是內子想要自盡。這段時間因為私通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她覺得愧對於我,所以才……我跟紫蘇過來,是剛準備救她的。”
這話分明說不通,若要救人,怎麼會關緊房門?而且二夫人還一身的傷,腳底下也沒墊著東西,不可能是自殺。
張大人看向林紫蘇,林紫蘇知道自己將要說的話會帶來什麼。她咬咬唇,看了看林威的臉色,攏在袖子裡的手死死攥緊:“是……自殺。”
“四姐姐真是好孝順。”林錦嫿站起身來冷漠道,自己娘親差點被殺死,她還要維護殺人兇手。
林紫蘇面色青黑,只狠狠盯著她:“這些都是你造成的!”
張大人聽得皺眉,但林錦嫿卻只涼涼看了她一眼,便道:“張大人,若是臣女沒記錯,雁兒那丫頭招供的,要陷害我的人現在就還藏著這二房當中,身上必定還有仿照我或著我爹爹兄長字跡的通敵賣國的信件。”
“錦嫿,你在胡說些什麼……”林威眼裡的淡定瞬間散了,忙道。
林錦嫿卻不理他,只看著張大人:“請張大人做主趕緊搜查,外面的人很快會帶走臣女,臣女與父兄的生死,便全部握在大人手中了!”
她記得前世有人汙衊父親私通,不僅準備了買過通敵的信件,還有人在父親書房的暗格裡藏了一件龍袍。
她才說完,外面那些官兵已經追來了:“林小姐,一刻鐘到了!”
林錦嫿請求的看著張大人,張大人鬍子微微一顫,咬咬牙:“來人,這裡有人意圖謀殺,馬上搜查犯人!”
底下的衙差們心中會意,立即領命開始搜查了。
“還有……”她想起那隻箭翎,看著林威道:“二伯可知道一種用孔雀羽毛做的箭翎?”
林威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收緊,只疑惑搖搖頭:“誰會那孔雀羽毛做箭翎……”
“是嗎?之前林府被殺的青兒,還有今日城外被人暗殺的刺客,都是死於裝有孔雀箭翎的毒箭。毒不好追根溯源,這孔雀箭翎卻極好找,希望二伯手下的人不會正好藏著這樣的東西。”說罷,跟著那些官兵轉身而去。
張大人聽在心裡,立即吩咐道:“下人房也要搜!”
林威看著離去的人,面色微寒,嘴角卻溢位一絲笑意。便是查到這些又如何?這不過是第一招罷了,德妃佈置周密,三房這次,包括寧王趙懷琰,都別想逃得過去!”
此時宮中,德妃嬌懶的倚在上首,看著特意來喝茶的皇後,淺笑:“皇後娘娘,這可是新進的烏龍,味兒可合您心意?”
皇後手上長長的指甲輕輕劃過茶蓋,淺淺一笑:“德妃妹妹這麼多年來,習慣都沒改。一有好事,見到本宮也是喜笑顏開的了,如今還捨得拿了這烏龍茶來招待,怕是皇上來才有這樣的待遇。”
她說話輕輕柔柔,不帶一絲焦急。
德妃就是不喜歡她這什麼都不形於色的樣子,像是一汪水,砸什麼進去都只有一點點的波瀾。
她不痛不癢道:“皇後娘娘說笑了,臣妾哪裡敢慢待了您呢。只是今兒心情的確好,您聽那喜鵲,今兒嘰嘰喳喳可是叫了一天呢。”德妃指著一旁金絲籠裡養著的喜鵲,笑的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皇後不疾不徐的揭開茶蓋,看了看裡頭的茶,淺淺一笑,又將茶盞放在了一側。
德妃瞧見,眉梢微挑:“娘娘這是怎麼了,瞧不上臣妾的茶,連喝一口也不願意?”
皇後莞爾,抬眼看著面前風韻猶存的德妃:“茶太燙了,著急喝下去,豈不傷了身?總要等他放涼些才好一口喝下肚。”說罷,扶著嬤嬤的手優雅起了身:“時辰也不早了,皇上今兒一早還說讓本宮去陪他說說話,在妹妹這兒耽誤的也久了,就不多留了。”
德妃起身懶懶行了個禮,不屑的看著她一身鳳袍的身影離開,冷聲道:“老女人,沒了姿態顏色,就只想著拉拔底下那些鮮嫩的女人來討好皇上,她在皇上跟前,也就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話好說了。”說罷,聽著掛著的喜鵲又開始嘰嘰喳喳的叫,笑道:“讓它多叫喚幾聲,本妃愛聽。”
皇後出了德妃的永和宮,才對旁的嬤嬤輕聲問道:“懷琰還在皇上那兒跪著?”
嬤嬤頷首:“這次的事情嚴重,林將軍和林少將軍都是剛從邊關回來,又有林家的侄女兒指證,怕是難以脫身,指不定還要連累王爺。”
皇後淡淡頷首,經過禦花園時,看著一片悽涼,淺笑:“德妃至始至終都不懂聖心,只是不知皇上要忍她多久。”
“娘娘……”
“罷了,那也不是本宮該管的事。讓你安排的事,你都安排好了?”皇後問道。
“您放心,林家那位七小姐是個聰明的,聽說我們的人還沒動手,她在城外就安全回來了,還到林府殺了個回馬槍。”嬤嬤笑道。
皇後聞言,卻是皺皺眉頭:“女子太聰明,不是好事。不過且先看著吧,若是她能讓懷琰有爭位之心,那便是最好。”說罷,轉頭往皇帝的寢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