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這話算是一語點醒眾人,這人原來是二夫人安插過去的。而且說起三夫人身邊還有伺候的人,為何就這一個丫環出來作證?
溫翰聽著她的話,抓住其中一句‘早早殞命’,整個人都矇住:“七小姐,三夫人她……”
林錦嫿看著他一身的傷仍舊背脊挺得直直的樣子,想起娘親,眼睛微微一澀,林紫蘇卻在一旁涼涼道:“三叔母早就淹死了。”
溫翰整個人如遭雷擊,面色白的可怕,他轉頭去看林錦嫿,林錦嫿也只是點點頭:“前段時間落水……”
“怎麼會……”溫翰方才還挺直的背脊瞬間彎了下來,整個人好似丟了魂一般。
林貴抓著機會大聲道:“你還說沒有私情,知道她死了,你的魂都丟了!”
林錦嫿手心暗暗攥緊,溫翰卻還沒從三夫人的死裡面回過神來,四十多歲的人瞬間好似六七十了一般,頹然跪在地上不停的念著她的死訊。
青兒也怔住了:“夫人……夫人怎麼會死了……”
採兒見她還一副貓哭耗子的樣子,上前恨不得掐死她:“夫人就算不淹死,也要被你給害死,你哭什麼哭!”
青兒從未想過真的會害死三夫人,三夫人待她很好,她只是被人抓住,受不了沒日沒夜的折磨才答應說這些話的,可現在知道三夫人真的死了,她卻蒙了。
她開始朝林錦嫿猛的磕頭:“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冤枉三夫人,是二夫……”她話未說完,背後飛來一直暗箭,直接刺穿了她的喉嚨。
所有人嚇了一跳,林錦嫿卻急急朝她身後看去,只見一個侍從模樣的人轉頭便消失了。
“青兒……”
溫翰回過神來,紅著眼睛盯著二夫人:“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抓住我,每日虐打我,讓我汙衊三夫人,但我與三夫人從未有過私情!三夫人至死都是清清白白,你們若非要汙衊我與三夫人,我願意以死銘志!”說罷,狠狠朝一旁的柱子撞了過去,林錦嫿想拉也沒拉住!
二夫人沒想到青兒和他的骨頭都是這麼硬,看著兩個所謂的證人都死了,只能閉上眼睛暗暗吸了口氣。
“死無對證……”
林貴還要繼續說,卻被林錦嫿一把揪住了衣領。他一身的傷根本沒有力氣,林錦嫿揪住他狠狠往柱子上一撞,人沒撞死,卻是滿頭的血暈了過去。
老族長氣得就要拿起柺杖去打林錦嫿,白蘭想也沒想便擋在了前面,那棍子落下來,狠狠打在白蘭嬌嫩的臉上,登時腫起。
林錦嫿紅了眼,拉開白蘭,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膝蓋上,他一個不穩,人便狠狠跪在了地上,那啪的一聲,聽得眾人都覺得膝蓋一疼。
二夫人也怔住了,沒曾想她居然敢親自動手,忙道:“錦嫿,你……”
“二伯母任由人冤枉侮辱我已故娘親,如今還要包庇這關押了青兒和溫先生、妄圖屈打成招逼迫他們做偽證的惡人麼?”她寒聲質問道。
二夫人皺眉,這件事她怎麼會以為是老族長做的。但她不能反駁,若是要查,必能查出蛛絲馬跡到自己身上。
她看了眼成事不足的林貴,再看看老無賴的族長,道:“可是你也不能親自動手……”
“將軍家的女兒,上不得戰場,還動不得手麼。”林錦嫿寒聲說罷,看著愣在一邊的下人:“還愣著做什麼,把這惡人給我拖下去送到官府……”
“到底是林家的族長,送去官府,也是傷了林家的臉面。”二夫人忙拉住她道。
林錦嫿看著她,繼續問道:“那二伯母覺得如何處置好?”
老族長還要爬起來,奈何先前那一摔,膝蓋怕都摔碎了,只能扭曲著尖瘦的臉呵斥:“你混賬,我是林家族長,我要把你跟你不要臉的娘都逐出族譜!”
林惜玉看著這一番,由之前的震驚變成了現在的痛快,只冷冷上前抽了他兩巴掌,覺得不解氣,在他開口前又拿起一旁的棍子往他臉上狠狠抽三四下,看他滿嘴的血才諷刺道:“就你也配當林家的族長?為老不尊,貪財狠毒,你就是林家的恥辱!”
二夫人看著這分明穩贏的局面變成如此,垂在袖子裡的手就差沒抓破手心,眼角的皺紋都多了幾根。
林紫蘇不知何時不見的,這會兒卻從正門進來,還帶了一大群的官兵,而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三皇子趙闞。
林錦嫿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殺意。卻見她一走過來,也不顧二夫人的眼色便對站在一旁的慧覺道:“大師,我就說林府有煞星,鬧得我林府不得安寧,您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煞星是誰了吧?你可得趕緊說,剛好三皇子也在,找出這人,便勞煩三皇子直接送去庵堂裡落發清修,別留在這京城繼續害人。”
慧覺大師看她的眼神有些憐憫,看了看他身後的三皇子,垂眸撥弄了下自己的羅盤,嘴裡又唸叨了會兒,羅盤一轉,指標直接對準了前方。
林紫蘇得意滿滿:“大師,那煞星是誰?”
二夫人也跟著鬆了口氣,若是此時指出是林錦嫿,又有三皇子在,今兒這事也能收場。
哪知慧覺抬手一指,對準了正在面前的林紫:“是你,林府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