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趁著這時候道:“惡氣之源!”
老族長抓住機會,盯著青兒寒聲道:“你繼續說!”
“還有……還有七小姐也是夫人和……”
“你再敢胡說八道汙衊娘親清譽,我就斷你手腳,將你趕出府去!”林錦嫿知道青兒前世也是這般說的,但如今親耳聽到,只覺得越發憤怒。
“七小姐,奴婢……不敢胡說。”青兒紅著眼垂淚,卻不敢再多說。
“錦嫿,這樣狠毒的話,是你該說出口的嗎?”二夫人寒聲斥責道,卻見她一雙寒眸亮的可怕,眉心微微皺起。
老族長冷哼一聲:“大師都算出來他們是惡的根源,如今還有人親口指證,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林家的女兒各個溫柔賢惠,唯獨你身帶煞氣,怕真不是林家的種。”
採兒的倔脾氣上來,上前便懟道:“這樣的話族長也能說出口?而且現在就憑一家之言,就能誣賴我家已經過世的夫人?”她越說越急,眼淚都冒了出來:“夫人人已經沒了,死無對證,但你們休想汙衊她!”
林貴瞅著採兒就來氣,上前一腳狠狠踹在她肚子上:“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跟族長說話!”
白蘭忙上前扶住採兒,二夫人看著林貴,恨不得扇他兩巴掌才好,看了眼面色不愉的定南侯夫人,忙上前跟林錦嫿道:“你愛護你娘親,我們都知道也理解,但現在事關家族聲譽,輕慢不得,你休要胡鬧,也壞了自己的名聲。”
“胡鬧?”林錦嫿直接反駁出聲:“我娘跟溫先生清清白白,這丫環出口汙衊,你們就要當真,二伯母,錦嫿敢問你一句,你就不怕損了陽壽嗎?”
侯夫人悄悄問了問慧覺:“大師,你當真覺得三夫人跟人有私情?”
慧覺還記得昨日那人的叮囑,只嘆了口氣搖搖頭:“貧僧從未說過。”
侯夫人聞言,看著孤立無援的林錦嫿,想著昨兒寧王府的動作,也上前一步道:“三夫人我們都是知道的,出自禮數嚴苛的徐家,哪裡會做出與人私通的事?二夫人若是沒有證據,還是不要妄議的好。”
林錦嫿看過去,乃是禦史家的王夫人。前世的王禦史因為敢於諫言,而惹惱了趙闞,被他尋了藉口滿門抄斬了,如今再見依舊膽大的王家人,林錦嫿心中感慨。
二夫人知道定南侯夫人並非想替林錦嫿出頭,只是想討好她背後的寧王罷了,便只軟了語氣,道:“侯夫人,臣婦也是要問清楚真相,好還給三弟妹一個清白,不然這事不說清楚,往後市井間還是要傳的,錦嫿已經與人定親,這事兒傳開了,怕是於親事也有礙,您說是不是?”
定南侯夫人一聽,皺皺眉,沒再插話。
林錦嫿自知侯夫人不會多摻和,只冷漠看著青兒和一旁的溫翰道:“那好,現在請二伯母和族長再重新問一次,侄女就在旁邊聽著,但凡有人撒謊,直接割了舌頭扒了皮再趕出府去,可行?”
林錦嫿的話說的狠了,眾人都皺起了眉頭,但跟在後頭的白蘭採兒卻不覺得狠,弱小稚女,為了已故娘親的名聲,獨身相抗,若不這樣說,連個小小奴婢都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老族長卻抓著把柄陰沉沉的看著她呵斥道:“女子四德,你全部都沒學到,出口即是這樣惡毒的話,你娘如此教你……”
“我的德行都是跟著家裡長輩學的,族長未曾查證過就敢下定論,我孃的清譽,你是不是也要因為某人的一面之詞而下定論?”林錦嫿寒聲打斷他的話。
溫翰聞言,蒼白的臉上浮上一絲決絕:“我與三夫人是清白的!”
二夫人暗暗擰眉,溫翰看起來不過是個教書先生,骨頭卻硬的很。
她轉眼看著青兒,道:“你既是三弟妹身邊的侍女,必然清楚當時情況。”
“奴婢的確看到三夫人跟溫先生同處一室……”
“溫先生,你還有話可說?你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如今還有人指正你們之間的關系,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你們有染嗎?”老族長寒聲質問,彷彿就認定了這件事一般。
侯夫人暗暗看了看林錦嫿,若已故的三夫人真發現與人有人私情,她跟寧王的婚事怕真的保不住。
溫先生面色白了幾分,梗著脖子:“沒有就是沒有。”
老族長冷哼一聲,就要以此下定論,卻聽林錦嫿寒聲道:“同處一室就代表有染?我看族長你的確年紀大了,該回去養老了。”
“小兒大膽!”老族長氣得面色鐵青:“你如此不孝,不僅口放惡言,還敢!”
林錦嫿看著周圍一雙雙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眼神,心中諷刺至極,卻早已不覺得委屈和難受,她薄唇微微勾起,寒眸直直盯著老族長:“同處一室,既然這婢女能看到,那說明門窗必然開著。敢問族長,哪家茍且的男女會開著門窗,還留著婢女在門口看著?你一句不問就要下定論,不是老糊塗了是什麼?若不是老糊塗,那就是一顆鐵石心腸,不顧娘親年紀輕輕便殞命,還要給她冠上一個惡名;不顧我年紀尚幼,要毀我前程;不顧我父親勞苦功高,要他平白遭受汙名!你無情無義還老糊塗,你憑什麼還做這定人生死的族長!”
林錦嫿一口氣說完,老族長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指著她死要面子的呵斥:“你不孝,你頂撞長輩……”
“我要孝,也是孝品德高尚明辨是非的長輩,你這樣的,我林錦嫿不屑!”林錦嫿說完,溫先生都驚呆了,這平時唯唯諾諾不發一言的七小姐莫不是真的受刺激了?
二夫人看著老族長窘迫的樣子,暗暗朝身邊的蘭秋使了個眼色,才道:“青兒,你老實說清楚,當時看到三夫人跟溫先生在做什麼?若只是發乎情止乎禮,那你要說清楚。”
發乎情止乎禮?
林錦嫿心中輕嗤,她還是想給娘親安一個不守婦道之名。
“娘親日日與我只念著父親,若不是侄女愚笨,總學不好字畫,娘親也不會總帶著侄女過去跟先生請教,回來還要用心教習侄女,何來發乎情?二伯母平素不關心侄女,也不關心娘親,但不至於連這一點也要懷疑。”林錦嫿說完,看也不看二夫人,轉頭去看青兒:“你雖是早年二伯母撥給娘親的,但娘親這麼多年待你不薄,身邊家裡帶來兩個丫環的吃穿用度都不及你,你就是這麼報答娘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