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姓熊,乃是當今丞相爺和德妃娘娘的親侄兒。”他對這個身份頗為自得。
“熊公子,你的僕人指認這乞兒……”
“哎,說他們做什麼。”熊世林風流的開啟摺扇搖了搖,道:“敢問小姐芳名?如今我熊某人雖無官職在身,但明年春闈必定能高中,謀個一官半職不是問題。”他細長的眼睛上下大量的林錦嫿,是越看越覺得好看,尤其是那雙黑如點漆的眼睛,真是叫人恨不得親上一口。
跟出來的袁綠衣看著覺得有意思,上前一步淺笑:“抱歉,這位小姐已有婚約在身,出來只是為了你們毆打這乞兒一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熊世林聽著這話有些不滿,卻也認得袁綠衣這個刁蠻郡主,忙行了禮笑道:“京城裡的公子我知道不少,敢問小姐定的是哪家?興許他們那天覺得自己配不上,就悔婚了呢?”
袁綠衣皺眉輕輕啐了一口:“這惡毒的話你也敢說,這位可是林府的七小姐,與她定了婚約的是當今寧王殿下!”
熊世林一聽是寧王,忙收起了面上風流的樣子,打著哈哈笑道:“原來是林小姐,失敬失敬,不過這臭乞丐偷了我的銀子證據確鑿,沒什麼好說的。”說罷,瞥了眼下人厲聲道:“還愣著做什麼,帶走!”
下人們哪裡敢耽擱,連忙上前擒住老六就要走,地上已經被打得動彈不得的小乞丐開始大哭求饒,老六卻是死死咬牙:“我沒偷錢,不行就去官府說去!”
“官府?”那下人諷刺的哼了一聲:“官老爺都得看我們丞相爺和德妃娘娘的面子!”
“原來德妃娘娘和丞相爺的名聲竟是這樣被你們抹黑的。”林錦嫿嘴角勾起。
熊世林一聽,覺得不對勁,扭頭看她:“林小姐,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麼可能給舅舅姑姑抹黑呢?”他越發叫得親熱起來,好彰顯他德妃相爺親侄兒的身份。
林錦嫿著他問道:“若這銀票真的不是偷得你的呢?”
“怎麼可能……”
“銀票都是從錢莊取來的,既然熊公子出自世家,想來不會隨便挑一個小的錢莊去存銀子,所用的銀票也就固定是那幾家大號兒的,可對?”林錦嫿問道。
熊世林倒沒想到這個,想了想,皺眉道:“我的銀票都是從京城四大票號取的。”
林錦嫿見他如此說,又道:“可有小票號?”
熊世林想了想,也記不起有什麼小票號,幹脆搖搖頭:“熊家又不是小門小戶,怎麼可能去那些小錢莊。”
“說的也是,熊公子這樣的人物,去小錢莊實在有失身份。”林錦嫿嘴角揚起,看了看老六:“那你且把你的銀票拿出來給眾人瞧瞧,若是出自四大錢莊,我也沒法幫你了。”
老六覺得疑惑,看了看攥在手裡的銀票,咬咬牙,還是慢慢開啟了,上面的字兒不小,旁人一眼便看清了,出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錢莊。
當即便有人跟著起鬨了。
熊世林尷尬的臉色發青,卻見林錦嫿道:“應當是個誤會,熊公子再找找身上的銀子可曾丟了?”她若不給個臺階下,熊世林這樣的人一定會抓著老六不放。
他聞言,也會意過來,忙讓人去找,那小廝果真‘找到了’疊起來沒發現的銀票,忙哈哈笑起來。
林錦嫿給老六使了個眼色,老六趕忙趁著人多領著那小乞丐溜了。
林錦嫿也微微鬆了口氣,正要轉頭離開,忽然一道諷刺尖銳的聲音高高傳來:“我當是誰在這兒逞英雄呢,沒曾想竟是你這個刑剋之人啊。”
林錦嫿看去,林紫蘇正領著個面生小姐而來。這小姐生的方臉細眼,顴骨凸起,隱隱的,好似跟之前見過的康嬌有三分相像。
熊世林瞧見林紫蘇時,眼睛都直了。
林紫蘇卻忙拉著她道:“別這樣說,這是我七妹妹。”
“七妹妹?呵,也就你心善還拿她當妹妹,她都剋死了多少人,如今還在這兒逞英雄。”說罷,轉頭看著熊世林道:“這位公子,我勸你可離她遠些,但凡跟她親近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這……”熊世林還是忌憚寧王的,不敢說什麼,卻又聽她指著自己的嘴角驚呼道:“哎呀,你的嘴怎麼有個瘡?莫不是被人克著要得怪病了?”
林錦嫿沒曾想她這瞎貓倒是撞到了死耗子,熊世林的確得病了,而且很快就會爆發出來,但他自己心裡應該有數了才是。
熊世林捂著嘴臉都白了:“瘡……”他顫顫唸了好幾遍,轉頭就要跑回去,跑了一半卻停下。那怪病說出來定要遭人恥笑,但若說是被公認的刑剋之人克的,那就無話可說了吧。
他轉過身惡狠狠瞪著林錦嫿:“早上出門時還沒有,才與你說了這麼會兒話便有了,林小姐,你莫不是真的煞星轉世!我可是聽說你不僅剋死了親娘,還得林家大房不得安寧,寧王更是深受重傷危在旦夕,就連你昨日停留的康侍郎也被人刺殺……”
袁綠衣聽得面色鐵青:“什麼克不克的,你們少胡說八道。”
林錦嫿卻只暗暗咬牙,看著躲在那康家女子身後帶著得意的林紫蘇,才要開口,便見康家那女子眼眸一轉,指著林錦嫿身後大喊:“不好,那馬兒瘋了!”
林錦嫿急急轉頭,卻眼睜睜看著的確有一匹瘋馬朝這邊而來,對著的方向正是離自己不遠的側妃魏雲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