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嘴角冷冷樣子,正欲說話,發現一側伺候的丫鬟看著自己的頭發忽然一驚,面色當即不好看了:“怎麼了,又發現白頭發了嗎?”
“沒、沒有……”丫鬟嚇得立即跪在了地上。
葉氏心猛地沉了下去,看了看自己的心腹丫鬟蘭秋:“你來看看。”
蘭秋上前瞟了一眼,立即垂眸躬身:“有一根,但藏在您的烏絲裡並不顯眼。”
葉氏剛做好的指甲也掐入桌邊,咬牙道:“二老爺呢?又去寵信那新來的小妾了?”
“是。”蘭秋不敢隱瞞:“是新入府的聞姨娘,會唱小曲兒,很得老爺喜歡。”
“唱小曲兒?”葉氏冷冷一笑:“那些低俗下三濫的玩意兒怎麼能在林府出現,你可知道怎麼做?”
蘭秋垂眸:“奴婢知道。”
葉氏又看了看那嚇壞的丫鬟,抬抬手:“眼睛沒用,挖掉便是,拖出去。”
丫鬟登時嚇傻,蘭秋卻輕車熟路的立即招呼人拖出去了。
林紫蘇淡淡在一旁看完,才道:“娘,您與他們置氣做什麼?”
葉氏看到女兒年輕貌美的臉,心情稍稍好了些,嘆了口氣:“女人最好的年華就這麼幾年,你可要好好珍惜。林錦嫿一時半會除不去,我們且不急,如今大房已經潰敗,要是讓林惜玉勾搭上了九皇子,你連九皇子妃都撈不到。”
“怎麼可能?九皇子他分明更喜歡我。”林紫蘇有些不服氣。
葉氏看著不開竅的女兒,搖搖頭:“九皇子風流,你哪知道會發生什麼?今兒他雖沒特意送她回來,卻招呼了這麼多大家小姐來探望,你難道不怕?”
林紫蘇咬緊牙關:“林惜玉那張臉哪裡比得上我……”她頓了頓,想起葉氏方才的做派,淺淺一笑:“若是那臉也毀了,九皇子怎麼可能還要一個名節盡失的醜八怪?”
葉氏贊許的朝她點點頭:“這才像我的女兒。”
外頭風聲悽厲,如今已經十二月份,雪越下越大了,天色卻好似越來越亮。
所有陰暗的低語都被呼嘯的北風掩蓋,如同白雪覆沒的枯葉一般。
精緻的繡鞋踏在軟軟的雪上,王汝嫣高興的一張臉紅撲撲的。
採兒看著她不走打掃幹淨的青石板路反而要去踩雪,掩唇輕笑:“王小姐倒是不怕髒了繡鞋。”
王汝嫣聞言,回過神來,略顯羞澀的垂下頭:“在府裡娘親從不許我玩雪,雪一落下來也都打掃的幹幹淨淨,今兒瞧見這厚厚的便是忍不住了。”
林錦嫿見她還帶著幾分孩子的好玩天真,心情也跟著松開不少。
到了房間裡,立馬有人伺候了茶水來,炭火盆子也燻上了,屋子裡暖烘烘的。
林錦嫿引她在暖榻坐下,又讓人拿了糕點來,才笑道:“王夫人身子可還好?”
“對了……”王汝嫣的目光從精緻的茶點上挪開,這才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道:“娘親最近身子不適,怕是得了婦人病。”
林錦嫿微微一頓,若是婦人病,的確是羞於請大夫,現在女醫也就宮裡有,民間幾乎沒有女子學這些。
“什麼症狀?”林錦嫿問道。
王汝嫣見她一副要開藥方的模樣,忙道悄悄附耳低語一番,林錦嫿聽罷,這才淺笑道:“遲些我使人送藥方上府去。”婦人病的醫書她看過一些,自己覺得已經通透,但到底沒給人開過藥,還是謹慎一些。
王汝嫣長長鬆了口氣:“還好有你,本來今兒我也不好來問的,但思來想去也沒別的法子了,娘親又不肯請大夫來瞧。”
林錦嫿淺淺一笑,與她又說了些話兒,直到禦史府派人來接,她才肯回去。
等她一走,林錦嫿思量一番,去桌案前寫下一張藥方給了採兒:“交給老六,讓他送去藥鋪問大夫,只說此藥可對症。”
採兒眨眨眼,悄悄問道:“小姐,你什麼時候學的醫?”
林錦嫿莞爾,卻並不多說,採兒很快去辦了。
林大老爺這幾日也忙的顧不上來找麻煩,不過到傍晚就聽說黃泉水的案子判下來了,是寧王府蒐集的證據,判了那始作俑者斬立決,即日執行,慕容家平反。至於趙闞,就這樣被皇上忽略了過去,大夫人也吃了一頓板子被送回來了。
從上奏訊息到出判決的聖旨,全在一日之內,可見皇上對寧王的信任。
採兒從未外頭聽到訊息回來時,面色惶惶。
林錦嫿看她繡花也不用心了,只輕笑:“不用擔心。大伯母便是回來,心思也用不到我身上了。”二房如今拿走了掌家大全,林惜騰又被送入大牢,大房二房還有的鬥呢,而且過不久爹爹和大哥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