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終了,子夜時分,東方勇回到自家宅院。甫一抵達,便瞧見一輛馬車靜靜停在門前,車轅上的燈籠散發著柔和光暈,映照出車身精緻的紋路,正是蔡文姬的座駕。從車窗之中,悠悠飄出焦尾琴的嫋嫋餘韻,那婉轉琴音與夜露的清涼氣息交織在一起,彷彿為這靜謐的夜,添上了一抹如夢似幻的色彩。
“將軍宴席所言的《長恨歌》,不知可曾寫完?”
蔡文姬輕輕掀開簾子,探出身子。她的雙眸明亮而澄澈,宛如兩泓清泉,映照著東方勇頭巾上熠熠生輝的珠寶。話語間,她稍作停頓,臉頰微微泛紅,接著說道,
“特別是‘在天願作比翼鳥’那句,我實在好奇後文呢。”
東方勇微微一怔,看著眼前俏皮的蔡文姬,心中既感意外又覺驚喜,面上卻帶著幾分佯裝的擔憂,說道:
“文姬姑娘,你我孤男寡女,於這深夜相聚,難道不擔心令尊責怪嗎?”
蔡文姬聞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輕輕湊近東方勇,對著他的耳朵呵出一口如蘭氣息,嬌嗔道:
“家父說了,將軍今日白天送的夜明珠,就當作聘禮咯。”
清晨,晨曦微露,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柔和的光線悄然透過窗欞,灑落在屋內。
蔡文姬慵懶地躺在床上,微微別過臉去,輕聲說道:
“將軍在呂莊救陳宮的時候,沒有像曹操那般大開殺戒,這般仁義之舉,真的很難得呢。”
說罷,她忽然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直視著東方勇的眼睛,似在探究,又似在思索,緩緩說道,
“或許,你是一個懷揣著能臣之志的梟雄。”
東方勇聽聞此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他輕輕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蔡文姬拂開鬢角的碎髮,目光中滿是深情與堅定,說道:
“不管是成為能臣,還是被視作梟雄,對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只一心想讓你,在這紛亂的亂世之中,成為第一個能夠安心撫琴的女子。”
在一番歡聚之後,蔡文姬輕盈地登上馬車,準備離開東方勇的府邸。就在馬車緩緩啟動之時,蔡文姬彈奏的琴聲陡然高昂起來,那聲音清脆悅耳,仿若金石相互撞擊,在空氣中激盪迴響。
“妾身可要看著將軍,究竟如何讓這亂世重歸太平。但將軍若是膽敢效仿董卓那般作惡,我必定會用這焦尾琴,砸破你的腦袋。還有哦,記得娶妾身的時候,可要好好籌備一番呢。”
蔡文姬笑語盈盈,聲音清脆,帶著幾分俏皮與嬌嗔,從車內傳了出來。
東方勇趕忙起身,快步來到馬車旁,凝望著蔡文姬的眼睛。她的雙眸清澈明亮,倒映著夜空中閃爍的點點繁星。東方勇神情莊重,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答應你,倘若有朝一日,我忘卻了今日的初心與誓言,你便用這琴,取我性命。”
馬車漸行漸遠,蔡文姬坐在車廂內,滿心歡喜。她的心情如同春日綻放的繁花,燦爛而明媚。
蔡文姬心中暗自思忖: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如此動人的詩句,我從未聽聞過。也從未有男人,能這般深情地對我傾訴。東方勇啊東方勇,你可別想著能逃出本姑娘的手心。”
陳宮手持羽扇,站在東方勇身後,輕輕搖著,面帶笑意道:“東方老弟,瞧你這模樣,果真人逢喜事精神爽吶。依我看,如今曹操必定會舉兵起事,局勢變幻莫測。咱們還是提前到長安置辦產業,也好為將來做些打算,如此才更為穩妥。”
東方勇原本一直凝望著蔡文姬的馬車,直至它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這才回過神來。他微微點頭,說道:“公臺所言極是,我即刻便派門客前往長安,著手辦理此事。”
這一日,東方勇坐在桌前,攤開日記,提筆緩緩寫下:
“亂世恰似一盤錯綜複雜的棋局,風雲變幻,波譎雲詭。在這混亂不堪的時局裡,我一心渴望成為那個掌控棋局、執棋佈局之人,而絕不願淪為任人擺佈、深陷亂局的一枚棋子。文姬,你可知我心意?待有朝一日,天下重歸太平,紛爭不再,咱們攜手前往洛水之畔,於那寧靜之地,相伴著靜靜老去,如此歲月,豈不美哉?可好?”
陳宮忽然推門而入,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說道:
“老弟啊,你可真是聲名大噪了。蔡文姬在太學裡大肆傳揚你所作的《長恨歌》,還送了你個‘詩將軍’的美稱呢。如今長安城裡那些貴胄女兒們,個個都吵吵嚷嚷著要學你寫的那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嘿,若不是老夫家女兒年紀還小,怕是聽了這句,也得為你痴迷癲狂咯。”
東方勇神色凝重,看著陳宮說道:
“公臺,孟德來信告知,過不了幾日他便會起兵討伐董賊。如此一來,洛陽必將成為是非紛爭之地,局勢恐會異常兇險。所以,我想委屈公臺先前往長安暫作等待,不知你意下如何?”
陳宮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明,自信滿滿地笑道:
“長安之地,西域胡商雲集,商業往來頻繁,實乃難得的經營寶地。說到賺錢營生,這可就交給我陳宮了,定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