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搭上她的肩頭,陶鳴鳳沉鬱地說:“別看了,回吧。”
“我真的好想她死掉。”陶漪妃沒有動,“是我無能,讓陶家蒙羞。”
“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她贏了也不能說明什麼,陛下並沒有責罰我們,我們陶家也依然是大雍第一流的琴道世家,支援我們的人很多,大家今日也都看到了你的實力,日後你只會更受追捧,你年紀還小,日後終有雪恥的一日。”
“可是我有些害怕了。”陶漪妃閉上眼。
那首《春滿城》背後的恩怨糾葛,她隱約是有自己的猜測的,但她從來沒有挑明瞭與祖父和父親問過。
沒有必要問,就算是她不喜歡的那個答案,也不過是溫如松償還他們陶家對他的恩德,這是他應當的,是溫如松自己抓住不放,才走上了絕路。
可真的是應當麼?那為何老天最後站在了溫素音的一邊。
她應當有最耀目的才華,最順遂的人生,原本應當是這樣子才對。
“那真的是溫如松留下的後半支曲麼?”陶漪妃問。
但陶鳴鳳沉默了,他也不敢回答。
……
溫素音一曲驚人,大雍的琴壇從此多了一個名字,這場對決實在太過激蕩人心,散場的時候,一茬又一茬的人圍攏上來,想要和她搭話,還有許多人想邀她過府演奏,她廢了許多力氣,甚至求助了太樂署的人,才終於脫身。
在回家的路上,剛走進一條小巷,溫素音被人喊住了,路邊停著一輛寬大的馬車。
“溫姑娘,王爺在車裡,有話想和你說。”
溫素音把琴交到青苗手裡,“你在這裡等我。”
掀開車簾,她看到雍王的面上有一種奇異的神情。
彷彿藏著千言萬語,但細看,分明是平靜無波的。
“溫姑娘,請坐。”他示意。
“應當先恭喜你,拔得頭籌,贏下了大比。”他說,“剛才的演奏所有人都認清了你的實力,本王也……很欣賞,堪稱繞梁三日,聽了之後大概好久連珍饈也嘗不出味道來了。”
“王爺謬贊。”溫素音謙虛地說,她避開與他視線相接,“不知王爺找我有何事?”
“沒什麼,本王就是突然很想知道,剛才那樣的曲子,你彈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想到一位故人。”
“定然是很重要的人,他能得你如此看重,何其有幸。”
這話不好回,溫素音預設。
趙明恆又說,“本王想到了故去的皇兄,本王曾經怨恨他,恨他輕率,拋下我離開這人世,你也會恨那個人麼,他讓你如此難過。”
溫素音輕輕搖頭,“不會,那是我心甘情願,往事不可追,殿下也請不要再傷懷了。”
趙明恆喉頭微動,自嘲一笑,“好。”
“本王無事了,你回吧。”他說,“本王會準備一份賀禮給你,會是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