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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懸崖訣別
玄真觀做法事這一日, 柳子英宋阿花還有趙昕都來了,他們小心翼翼陪著溫素音。
溫素音似乎恢複了一些,她神色沉靜, 沉默地聽從道長們的指揮, 配合一舉一動。
法事結束已經是下午了, 站在道觀門口, 趙昕說:“石泉,你去和車夫說一聲, 把車帶過來。”
溫素音突然出聲:“等一下,我還有事要做。”
“怎麼了?”趙昕關切地問。
溫素音說:“青苗, 去馬車把我的琴帶上, 我想去清流江邊上看看。”
趙昕明白她想做什麼了,“素素,外頭風大,還是……”
溫素音打斷了他,平靜地說:“師兄,我以前其實不是很明白鼓琴明志指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現在我懂了。”
“高興到極點,會想彈奏歡快的樂聲,憤怒到極點,會想彈奏激憤的樂聲, 傷心到極點,會想彈奏哀傷的樂聲, 這是樂道最本真的淵源。”
她撫上自己的心口, “你知道麼,這幾日我一直覺得這裡很痛很痛,有許多許多東西在裡面擠成一團不停膨脹, 如果不發洩出來,或許會把我整我都個人撐破。”
“我很痛苦。”溫素音停頓一下,“但我不能一直如此痛苦,我……我不能。”
溫素音想起曾經在書上看到的話,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她是個琴師,唯一的辦法就是撫琴。
沒有人比趙昕更理解她在說什麼了,與她重逢的那個晚上,他抱著自己的琵琶無法停歇,曾經受傷的手刺痛無比,但他麻木地忍耐著,到後來甚至樂聲已經變得混雜又難聽,他依然無法停止,激蕩的情緒需要一個發洩之地。
他小心而溫柔地說:“好,你想幹什麼都可以。”
一條小路通往後山山谷,底下是豎立的巖壁,溫素音聽到有江水在她腳下飛速奔流,山谷間的風吹動樹葉和野草,唰唰作響,捲起她的頭發,在風中飄揚。
“這就是清流江麼?”溫素音問。
趙昕松開扶住她的手,“是,這是清流江。”
溫素音沒有再說話,她席地而坐,將琴枕在腿上。
清清泠的琴絃聲響起,最開始是點點滴滴的,而後彙聚成小溪,溫柔蜿蜒過山石,與落水其中的樹葉作伴,打著旋又化作無形向前游去。
小溪彙入大河,越流越快,無可阻擋地越來越遠,琴聲漸漸哀慼起來,悠遠的琴音彷彿有著煙波的形狀,散入雲間要徜徉許久才能飄散,又化作那南飛的孤雁,空留孤鳴,在一望無際的大地上形單影只。
趙昕給眾人一個眼神,他們退後幾步,站在樹下遠遠地看著。
柳子英訥訥地自語,“她在彈的是什麼?這聲音讓我覺得很難過很孤單,我有些想回家。”
“《別新郎》,這是一支很難的曲子,難不在技法而在寄情太深,她第二輪複選選的就是這一支,或許……當初不應該選它的。”趙昕在旁邊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