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都不妨礙他態度強硬的懷抱佳人。
夜晚的床帷之中,薛琮抱著背對他態度冷漠的妻子,撫著對方烏黑順滑的長發低聲耳語道,“前兩日,聽說有人悉心向夫人求教,求教夫人是用了何種手段才讓我屢屢將那些女子拒在外面的。”
這話一出,沈懷梔立時知曉當時那位來拜訪的趙夫人和她之間所謂的私密話全被人聽了個幹淨,她面無表情的想,自己那時是如何回答的呢。
“……與其說我用了什麼辦法,不如說是那些人不得國公歡心,若真是有中意的,以大人的脾氣,恐怕我就是想攔也攔不住,所以,說到底,還是人不夠討大人歡喜。”
這話沈懷梔說得真心實意,且也當真是這麼認為的,但看那位趙夫人的反應,面上雖附和,心底恐怕卻是不以為然的,甚至於還讓她窺出了兩分真實心思,約莫在對方心底,她應當就是那種日日夜夜圍著男人轉用盡手段阻止男人納妾的妒婦罷了。
至此,她再不與那位趙夫人說什麼,只聊了幾句閑話就端茶送客,只是以後,她卻是不會再接對方的拜訪帖子了。
本以為還算是個能聊兩句的人,但接觸的多了,到底沒什麼深一些的緣分。
“不夠討我歡喜……”薛琮品味著這個回答,轉而問沈懷梔,“夫人心裡,什麼樣的女人才算討我歡喜?”
沈懷梔懶得答,薛琮卻不肯罷休,他那雙手極不老實,到處作亂,最後終於逼得沈懷梔鬆口,“約莫是太後娘娘那種吧。”
聞言,薛琮嗤笑一聲,彷彿對這個答案不屑一顧般,扣著她的腰低聲道,“看來夫人是既不瞭解男人,也不瞭解我。”
“真正討我歡喜的人,”他壓低了聲音同她耳語,“得先讓我有興致睡上個百八十遍。”
這世間,除了真珠,還未曾有女人能上得了他的床榻,不過這就不必告訴他那紅杏出牆的妻子了。
這晚,薛琮照舊手段高超的碰了佳人,大概是心情好且幾日未見,床上更是表現不凡,以致於最後他想說上幾句閑話時,沈懷梔是半分精神都無。
人在他懷裡氣息平複後便陷入沉睡,他盯著她看了一陣,心情時好時壞。
心情好時愛她入骨,恨不得從此融為一體,心情不好時,每想起一次往事就想掐死她一次。
就像那三天被他困在密室裡,她情緒崩潰時說的那些話——
“我為什麼不能愛他?”
她滿眼是淚的反問他,“無論我做女兒,做妻子還是做母親,這世上只有懷逸一個人拼命愛我護我,為了我義無反顧,為什麼我不能愛他?”
是啊,為什麼你不能愛他?
薛琮想,當然是因為你只能愛我,愛你的丈夫,愛你孩子的父親。
可這些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同她說同她爭執了,沈懷梔那顆早就冷硬的心,不會為此有半分動搖,他更不必自取其辱。
薛琮視線落在她平靜的睡顏上,低頭湊過去親吻了她。
還記得有一次,他不過是意圖親吻她,就被她毫不猶豫的拒絕,還差一點甩了耳光,那時候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回頭了。
果然,那之後到現在這麼多年,無論他對她好還是壞,她都不怎麼在乎,日子好也能過,壞也能過,他在能過,不在也能過,有沒有薛琮這個人對她來說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他再也看不到從前她喜歡他時的那些眼神,可不管她喜不喜歡,她都是他的妻子,他們之間有一對兒女,無論生前死後她都要同他在一起。
可這點原本還算堅定的信念,在他發現她開始生出同他和離的心思後,已然徹底崩塌。
盤桓在心間多年的憎恨惱怒乃至於意難平,都變成了他不能釋懷忽視的痛苦,堵得薛琮即將窒息,以致於最後,他在她眼前變成了這副模樣。
現在,她的心在哪裡已經沒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人在哪裡。
隔日晨間,當冬娘低調的送來養身湯時,沈懷梔還未喝上兩口,就聽站在門口的薛琮神色平靜的道,“不必喝了,這湯藥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