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兩個孩子說了會兒話,知道兩人還未用飯後,沈懷梔立刻吩咐丫頭去備飯備熱水和幹淨衣裳,等兩人用過飯洗完澡後,這才轉身光彩熠熠的出現了。
“我一看就知道是阿孃的手藝,”薛夢婉看著新裙子上的繡紋高興道,“前陣子阿孃還說要給我做件新裙子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做好了。”
薛禮安看著新發帶上繡著的安字,同樣眉眼生輝,“辛苦母親了。”
兩個孩子高興,沈懷梔自然心情更好,所以當薛琮不請自來出現在她面前時,看在孩子們的面上,她如往常一般和他做著相敬如賓的夫妻。
薛琮同兒子說正事的功夫,沈懷梔陪著女兒去園子裡賞春,看著小姑娘興高采烈的臉,她知道最好的選擇是一切照舊,維護好眼前這看似平穩的一切。
畢竟,這天底下如此多的夫妻日子都是這麼過的,為何她非要冒這個險同薛琮撕破臉面,鬧到最後以致於大家只剩難堪。
一樁婚姻裡,情愛是最不重要也最不值錢的東西,若為此鬧和離,只怕是個人知道了都要唾棄一句不知羞恥,沈懷梔從來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很清楚,她若堅持和離的話,任誰都不會站在她身邊。
最後,她的下場只會是孤立無援,被人唾棄嘲笑。
“阿孃,你在想什麼,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啊?”薛夢婉湊過來問道,眼神裡俱是關心與擔憂。
沈懷梔攬著女兒的肩膀,行走在花香滿地的春日綠草之上,語氣悠悠的道,“阿孃在想,你這次同哥哥出去,一定看到了許多從前不曾見過的新鮮東西,有些羨慕我們婉婉而已。”
“那下次哥哥出門時,阿孃同我一起去,”小姑娘笑嘻嘻的道,“有阿孃陪著我,一定會更開心。”
“是啊,一定會很開心的。”沈懷梔感嘆道。
只可惜,只要她一日是薛家婦,是薛琮的妻子,就永遠沒有可能擁有這樣的開心。
她最寶貴奢侈的自由,也不過是擁有一個清暉園和一株海棠樹而已。
晚飯是一家人一起用的,雖然大家規矩是食不言寢不語,但寵溺孩子的父母總是會稍稍縱容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習慣的,尤其薛琮從前一忙起來就沒個準數,飯桌上的親子相聚時光就越發顯得珍貴,也因此這個習慣才延續了下來。
薛夢婉久不見父親,同樣有許多話要說,偶爾還要同對方撒嬌,倒是薛禮安,漸漸長大之後身上多了幾分父輩的影子,為人穩重又寬和,很有兄長之風,在一旁笑看著親人團聚。
只是,目光偶爾落在父母之間,便隱隱有些波動,尤其是看母親時,總會生出兩分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隱憂。
親子時光結束後,孩子們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沈懷梔看著今晚不打算走的薛琮,神色冰冷的道,“今晚你別睡在我這裡。”
薛琮神情自在的翻看著手中的書,語氣平淡的道,“夫人忘了,我們還未和離。”
見沈懷梔依舊是眉眼生怒的模樣,他看著眼前這因為怒氣愈發顯得活色生香的美人,似笑非笑道,“若是夫人當真不願我睡在身邊,也不是不可,只需為我安排一個美人即可。”
聞言,沈懷梔既有些意外也彷彿有些鬆口氣似的,直接道,“可以。”
想了想,她又問道,“你看中了誰,要我怎麼安排?”
薛琮看著她,輕笑一聲道,“冬娘,我看中了冬娘。”
“你說誰?”沈懷梔幾乎是立刻驚怒交加了,看著薛琮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不知羞恥的卑劣之徒。
倒是薛琮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淡聲道,“我說,我看中了冬娘。”
沈懷梔忍了許久,才忍下罵人的沖動,語氣極差的道,“冬娘不行,換一個人。”
明知薛琮是故意的,她還是懷著兩分奢望又繼續問了一遍。
“不是你就是冬娘,夫人二選一吧,”薛琮放下書,走至妻子身邊,居高臨下俯視她,“真珠,你總要明白,拿捏你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畢竟,滿身軟肋的沈懷梔,怎麼都鬥不過一個心硬如鐵的薛琮。
最後,這晚薛琮終是如願以償的躺在了心愛的妻子身邊,縱然對方視他如無物,視他如難堪與汙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