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中無他不代表身邊無他,這個現實,她總得認命。
自認開始變得脾氣好且愛笑的薛琮,就這樣精心裝扮自己後,帶著滿身的風流俊俏於夜間離了侯府。
太夫人難得多關心了一下最近行蹤詭秘的孫子,就知曉了他這些與以往不同的行徑,當從嬤嬤口中聽說這些時,她並未給出過多反應,只淡淡的應了一聲以示知曉。
等只剩自己一個人後,她突然輕笑了一聲,果然是薛家的男人,對女人動起心眼來都是這個鬼樣子。
他最好別像他的祖父和父親鬧出那麼多事端,不然有的他苦頭吃。
沈府之中,還未到休息時間的沈懷梔,就這樣迎來了不速之客。
改名為冬桃的假綠柳輕聲走進來同沈懷梔道,“姑娘,世子在外面,想要見您。”
沈懷梔自然是不想見這個麻煩的,但她拒絕的話才說出口,就見冬桃有些為難的低聲道,“世子說了,您若是不見他,他就夜闖香閨了……”
末了,她低眉垂眼的小聲補充道,“世子帶的人裡,有些很擅長潛入,有些手上還有上次帶您離開時的秘藥……”
所以,如果不想她這座春蕪院重演上次的夜襲被擄之事,最好的選擇就是識時務的同意薛琮的深夜“拜訪”。
沈懷梔放下手中的筆,看向外面夜色,春夏之交的夜晚,天上繁星滿布,這實在是很好的天氣很好的夜色,奈何,她即將迎來的這位不速之客實在不討喜。
“進門可以,”最後,沈懷梔冷聲道,“等我忙完再說,先讓你家公子在外面等上一個時辰吧。”
冬桃老實回話去了,至於被通知的人會不會聽話,已經不是沈懷梔能控制的事了。
所以,當寫完手上的文章時,她並不意外自己房內多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大半夜穿得花枝招展只差在身上寫明賣弄美色的男人。
說實話,當沈懷梔看到這樣的薛琮時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眼前這花孔雀一般的男人當真是她那個冷漠寡情的前夫?
雖說她已經知道他現在腦子有病,但有病到這種程度,還是多少讓她震驚不已。
“看來你不討厭我這種打扮,”薛琮吹熄屋內燭火,走到沈懷梔面前彎下腰將人抱進懷裡道,“在這裡不適合你仔細欣賞,我帶你換個地方。”
所謂的換個地方是跑到沈家隔壁,沈懷梔完全不知道他們隔壁就職於太常寺的王大人什麼時候搬了家,注意到她眼裡的驚訝,薛琮笑著解釋了一句,“我用金鱗衛辦案的理由,假公濟私了。”
“你還真是明目張膽。”沈懷梔只能這麼說,眼前這個薛琮,當真是屢屢讓她驚訝處處讓她吃驚。
從前姓王現在改姓薛的府邸裡,薛琮站在煥然一新的主臥內逼著沈懷梔欣賞他的全新模樣。
“不說別的,我這張臉還是不錯的,”薛琮面上帶笑實話實說道,“我們真珠當年看上我,我這張臉也稱得上是功不可沒吧。”
沈懷梔無言沉默,她是不想提從前舊事沒錯,但被薛琮這麼當面說出來,總有種被人揭黑歷史的感覺,好像年輕時的她就是這麼淺薄輕浮。
她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薛琮卻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他就這麼花枝招展的在她面前招搖,身上半點不見從前本性中的半分沉穩持重。
“我突然想知道,你死的時候是什麼年紀,”沈懷梔道,“薛琮,我覺得有一個詞應當很適合現在的你。”
縱然知道她不會說什麼好聽話,薛琮還是笑著應了,“什麼?”
“為老不尊。”沈懷梔淡淡道,“從前古板得像個貞潔烈婦,現在倒是完全變了個模樣,我很懷疑,我死之後,你是不是廣納美人夜夜笙歌了,這才有了現在這種浪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