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死去的陳懷逸,死在沈懷梔最愛他的時候,他既不可能重生出現在她身邊,也不可能從他身邊再搶走她。
縱然陳理同樣是他,但沈懷梔卻不見得會和他在一起,薛琮清楚的記得此前發生過的一切,自然明白她對陳理的心思和態度。
對於這個尚未成長起來的情敵,他只需要讓沈懷梔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永遠都只是陳理,而不是陳懷逸,她自然明白該怎麼做。
而恰好,他對此早已有了準備與成算。
在薛琮心裡想著如何處理過去的情敵時,因為他那兩句話頗有些震驚的沈懷梔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你確定你不是在說胡話?”
“我確定,”薛琮貼近她,對她露出一點溫柔笑意,“真珠,我是想你開心的。”
“開心?”沈懷梔都想嗤笑他這句言不由衷的話了,“你大可不必如此口是心非,你如果想讓我開心,就放我南下,我想離開帝京去梧州,你想討我歡心的話,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允許你南下?”薛琮湊過來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嘴唇,“相信我,只要你想,都會如願的。”
“你說真的?”沈懷梔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此前還將她視作禁臠的人所說的話,但薛琮看起來是如此坦然,彷彿真的自信能讓她如願,以致於她竟然忍不住生出了兩分奢望。
她希望薛琮說的是真的,也無比期望那能變成真的,為此,她覺得自己可以暫且忍受被他控制。
就像薛琮說的那樣,想讓他高抬貴手,就要付出些代價,她不想和現在的薛琮為敵,讓他費盡心思的玩弄手段擺布她的人生,如果只是給出小小的甜頭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這個交易她願意做。
畢竟,在從前那許多年裡,她早已經受了許多來自內心的折磨與拷問,情感與身體,真愛與責任,世俗倫理與規矩,忠於自我與叛逆……
如今的她,早已不會為此遲疑猶豫,自然也不會生出愧疚與牽絆。
“答應我的話要做到,”沈懷梔認真的盯著薛琮,直接道,“你發誓,用你對我的愧疚發誓,如果你違背誓言,你和我這一生都會不得好死。”
難得的,薛琮對她這兩句起誓的話生出了怒氣,但沈懷梔不在乎,她只一心等著他的回答,為此不惜將他對她死去的恐懼利用到極致。
最後,薛琮到底是咬著牙根發誓了,相對應的,他也沒那麼輕松的放過沈懷梔。
在她終於如願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時,他抱著人直接放到了旁邊的床榻上。
沈懷梔看他,不鹹不淡的道,“你似乎很喜歡我的身體,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哪天換一個人?”
在她離開之前最好,離開之後當然更好。
“我當然喜歡你的身體,”薛琮湊過來讓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輕聲嘆了口氣,“很喜歡很喜歡。”
活著的,溫暖的,柔軟的,心髒每時每刻都在跳動著的沈懷梔,是薛琮曾經無數個夢裡的妄想與奢望。
現在,曾經的幻夢變成現實,他當然要竭盡全力的去靠近去品嘗,以彌補曾經錯失的每一次機會與光陰。
如果他當年但凡能聰明那麼一點,就該早早的把她藏起來關起來,那樣才是真正的禁臠,而不是像現在,抱著她的下一秒都有可能被驅逐被分開。
“睡一會兒吧,”薛琮說,“等睡醒了我送你回去。”
沈懷梔看他一眼,暫且相信了他這句話,老實閉眼安睡。
縱然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也不妨礙她在該犯困的時候陷入沉眠,等沈懷梔睡飽後,昏暗密室裡,她是在薛琮的攪擾中清醒的。
身體為他所控,他在很用心的取悅她,手段多種花式多樣,幾乎稱得上是顛覆她從前對他的認知。
她並不想知道薛琮這些手段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她只是閉著眼,任由他恣意討好,等待一切結束並過去。
薛琮這個人,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在討好她的時候也不忘犒勞自己,當身上被迫沾染滾燙的痕跡時,他突然輕聲在她耳邊道,“真珠,你抱抱我吧。”
那是再輕微不過的,宛如請求一般的話語。
沈懷梔沒睜眼,但依言伸手回抱了他,很快,耳畔有溫熱水跡劃過。
即便裝作視而不見,她也清楚,那是薛琮的眼淚。
看起來已經完全不正常的薛琮,她真的不想深究這些行為背後的任何一點真意。
薛琮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崩潰早已習慣,畢竟這種毫無預兆的事,他已然經歷了太多次。
從他那天抱著死去的沈懷梔無能為力開始,他的世界就是這樣的,愚蠢懦弱的人不斷地後悔,後悔,直到整個世界都被這份悔意淹沒。
但現在,他懷抱著活生生的她,依舊可以向她祈求擁抱,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會嘲笑他,也不會像夢裡那樣,冷酷無情的轉身就走。
所以,他當然會無法自控的愛她,然後因為這份愛,在愉悅與痛苦中無限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