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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
帝京的春三月,大好的春日光景中,沈府之內老夫人所居的榮輝堂裡,正飄蕩著今年頭茬春茶的香氣。
雖才三月初,但這來自於南疆之地梧州的春茶已然上貢至宮中,出任梧州刺史已近三年的沈家二老爺,僅憑這每年獨一份的貢品,就頗有幾分聖心,更別提他外任多年,在地方上勵精圖治,保境安民,以致於現下沈家雖然在朝中式微,但他本人卻憑藉著才能功績一路從下州刺史步步高昇至如今梧州這個上州刺史,也稱得上是朝廷裡備受重用的封疆大吏。
因為多年外任不能歸京的緣故,沈二老爺格外孝順母親,這不,今年同春茶一同入京的還有許多重禮。
李嬤嬤專心的為自家主子煮茶,茶煮好後奉給一旁守著兩盆松樹盆景仔細修剪的老夫人。
氣質端莊慈愛的沈老夫人品著茶香,悠悠道,“一葉知春,確實是難得的好茶。”
“都是二老爺對您的孝心,”李嬤嬤笑道,“只要您喜歡,二老爺就高興。”
“老二是孝順,”沈老夫人笑意深深,“要不然也不會把嫡長女留在京裡孝順長輩。”
說到二房的嫡長女沈懷梔,李嬤嬤低聲開口,“七姑娘雖有些小脾氣,但向來聽您的話,也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聞言,沈老夫人笑了,神色莫名,“梔姐兒是個好孩子沒錯,至於聽不聽話,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談及七姑娘不聽話這一茬事,李嬤嬤識趣的沒接話,作為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心腹,她很清楚有些事不是她該插嘴評判的。
“去年梔姐兒及笄,這婚事就該相看起來了,以老二如今的官位,本來我對她的婚事另有打算,只可惜,情竇初開的年輕姑娘,這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眼光格外好的給自己挑了個難啃的骨頭。”
提到那根難啃的骨頭,李嬤嬤眼皮子跳了跳,再看老夫人,發現她面色也稱不上好看。
“永嘉侯世子薛琮……”沈老夫人唸叨著這個帝京之中年輕一代裡出盡風頭的天之驕子,“確實是個難得的金龜婿,要不然這京中許多人家也不會趨之若鶩,只可惜,對梔姐兒似乎不太中意。”
其他的事李嬤嬤不好插嘴,但關於七姑娘的婚事,她還是能接上兩句話的,“老夫人不必擔心,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說薛世子雙親早已不在,但有侯府太夫人開口,這婚事也不見得成不了,論條件,咱們七姑娘還是很不錯的,太夫人和您多少還是有些默契的。”
“默契算什麼,”沈老夫人輕哼一聲道,“就算彼此再心知肚明又如何,這婚事一日沒真正定下,婚書一日沒寫,一切就都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當不得真。”
這話確實是大實話,以沈老夫人和李嬤嬤的年紀,多年來沒少見因為婚事上臨門差一腳鬧出的尷尬與難堪,因此自然愈發擔心在意與薛家之間這樁將成未成的婚事。
說到讓她操心的婚事,沈老夫人不免要問上一句她那好孫女的情況,“梔姐兒這兩日如何了?今年她非要在外面辦生辰宴,結果臨了鬧了一肚子氣回來,現在天天窩在春蕪院不出門,也不知又要鬧什麼么蛾子。”
知道老夫人關心孫女,李嬤嬤事無巨細的彙報,“如今這天氣春寒未消,七姑娘回來那天不巧吹了風受了寒,不免有幾分不舒服,請了大夫回來吃了幾帖湯藥後,這兩日剛好轉,正好清清靜靜的養上幾天。”
“這又是鬧脾氣又是風寒的,果然是年輕姑娘家,心思和精力都揮霍不盡。”沈老夫人感嘆道,“我聽丫頭說,她專門請了許多朋友和薛世子一起過生辰,結果不知因為什麼和周禦史家的姑娘鬧了矛盾,宴席不歡而散不說,自己也因為負氣回家染了風寒,算起來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也不知到底折騰個什麼勁兒。”
“年輕姑娘是這樣的,”李嬤嬤笑道,“畢竟,誰還沒有個年輕氣盛的時候呢,您又寵七姑娘,她難免有些小脾氣。”
“小脾氣?”沈老夫人哼笑一聲道,“我看不見得。”
“這孩子從前可聽話懂事得很,不說事事順從貼心,也稱得上是穩重識大體,哪像現在,及笄後跟換了個人似的,性子左得厲害……”
老夫人這樣一說,李嬤嬤發現事情確實如此,七姑娘性情有了變化正是在及笄之後,從前知情識趣懂事貼心的一個人,現在叛逆得厲害,主意大過天不說,還格外的敢想敢做,要不然現在外面也不會沈家七姑娘痴戀薛世子的流言漫天飛了。
本來以為是年輕姑娘為愛痴狂,但想想那個時間點,李嬤嬤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跳,該不會是七姑娘知道了些什麼才故意這麼鬧吧?
心裡有了猜測之後,李嬤嬤再看老夫人,瞬間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起來,不敢再多思多想多言。
比起身旁僕婢的夾起尾巴做人,沈老夫人自己卻是慈愛依舊,甚至還頗有閑情逸緻的道,“也算是有段日子了,以梔姐兒的脾性,現在應當是消氣了,小姑娘年輕氣盛不算事,但也得知進退識分寸,這才稱得上是我沈家教養出來的好姑娘。”
“李嬤嬤,你親自去春蕪院瞧瞧,看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聞言,李嬤嬤趕忙帶著人去春蕪院那裡探情況,剩餘的幾個年輕丫頭則趕忙湊上去小意殷勤的說了許多笑話,終於將老夫人逗得開了懷,榮輝堂裡氣氛才算好了許多。
得了主人吩咐的李嬤嬤去得快,回來得更快,單單只看神情,瞧不出什麼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