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不會死,可是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將她包裹住,讓她失了分寸。
“臣妾不去可以嗎?”
“不行。”
“去幹嘛?”
沈漣漪連呼吸都凝固住了。
她似乎不認識宮承凰了。
宮承凰低頭一笑,“去共赴極樂。”
“?”
沈漣漪後怕,但是再怕,她也不可能違背皇帝。
“戴上它,隨朕走。”
宮承凰從衣襟之間取出了一塊紅色的絲巾。
沈漣漪看著這細長的絲巾,她即刻反應過來,宮承凰這是要她用這絲巾矇住眼。
沈漣漪顫抖著手要接過這條紅綢。
卻被宮承凰攔住了手。
宮承凰親手將沈漣漪的眼睛矇住,嚴絲合縫,卻朦朧間能看見近身之人的輪廓。
沈漣漪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眼上的錦緞,卻被宮承凰再度按住了手。
宮承凰牽著沈漣漪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馬車上。
一輛用玄鐵製成的馬車,從昭陽殿駛了出去。
沒有人知道他們陛下要帶著賢妃娘娘去哪裡。
只有駕車的暗衛死士知道。
芍藥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這位賢妃娘娘了。
早在沈漣漪還是奉儀的時候,芍藥便知道,宮承凰和宮承羽,遲早有一天,會為了沈漣漪反目成仇。
芍藥心無旁騖地駕駛著馬車去了宗正寺。
這宗正寺,已經有百來年,沒有人住進去過了。
宮承羽是三朝以來,頭一個住進去的皇親國戚。
當然住進去後,便不再是了。
馬車停在宗正寺內,院子四周的牆壁,比宮牆還高。
院內種了一棵高度參天的銀杏樹,這會兒正是夏季。
樹蔭投射下來,替宮承凰和沈漣漪擋了不少的熱。
芍藥一想到屋子裡的那人,還有等會要發生的事,她一個素來沒有情緒波動的暗衛。
此刻頭一回,芍藥忍不住暗罵自己的主子荒唐。
怎麼能想到如此變態的方式,去宣誓主權?
芍藥憐憫地看了一眼她們的賢妃娘娘沈漣漪。
沈漣漪穿著藕粉色交領襦裙,繫著鑲金絲的銀腰帶,手軟若無骨地搭在宮承凰手背上。
兩人緊緊貼著走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