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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譜
“這...” 秦知歸端著匣子看向顧成淵道:“妾身幾次遇險皆蒙殿下搭救,不過是送了些吃食,若因此得了殿下的回禮,委實受之有愧。” 說罷,便欲將那匣子還給白墨。
白墨自是不會去接的,顧成淵則是一臉漠然,叫人難以琢磨。秦知歸瞧著瞧著,思緒突然飄回到了嫁給他後的第一個中秋,那年新婚,顧成淵特意帶回了宮中秘方釀制的果酒,與自己在月下對飲,尤其記得那酒沒什麼辛辣酒味,反倒清甜順口,自己便當成甜水般毫無節制地喝了起來,卻未曾料到後勁極大,不過片刻,便讓人面紅耳赤,神志混沌。
常言道酒壯慫人膽,尤其是那將醉未醉之人。秦知歸當年便是藉著這酒勁大膽地撲倒了顧成淵,捧著他那總是板著的臉,嗔怪他不愛展露笑顏,那時的燕王可沒這般高冷,會耐著性子由著秦知歸胡鬧,哪怕最後她吐得他身上都是穢物,也未曾動怒,反而親自抱著她共浴,而後……
想到這裡,秦知歸面上不由得微微一熱,連帶著瞧顧成淵得眼神都不甚清白。
“想什麼呢!” 畫面似要觸及不可言說之處,秦知歸急忙在自己腿上擰了一把,這一舉動倒是讓白墨看得愣住了,輕咳一聲問道:“季夫人這是在想什麼?”
“沒什麼!”
秦知歸面露赧色,一時間不敢再直視顧成淵,目光躲閃到了一旁,顧成淵見此情景,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來,開口問道:“季夫人不開啟看一看麼?”
“還是不必了吧。” 秦知歸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怎好意思用月餅換殿下貴重之物呢。”
“並非什麼貴重之物,季夫人只管收下便是。” 顧成淵挑眉,秦知歸見狀忽的感覺他心情不錯?這般想著便沒再推辭,於是端了那匣子,又盈盈行了一禮,恰在此時,白墨說道:“季夫人廚技精湛,今日午膳殿下便留在季府用了,夫人快去準備吧。”
“哈?”
秦知歸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有些茫然的望向白墨,身旁的兩個侍女亦是一臉迷糊,只聽自家夫人開口不確定的問道:“你……你方才所言何事?可是要我為……為燕王殿下備下午膳?”
白墨聽聞此言,險些忍不住笑意,卻仍強自保持一臉正色的答道:“季娘子耳力甚佳,不曾聽錯。”
秦知歸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前廳,邊走邊道:“我便知這禮收得不簡單。”隨即便將那木匣開啟,想瞧瞧裡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可沒想到三人當場傻了眼,只見那金絲楠木雕花的匣子裡,竟只有一冊書本孤零零地躺著,喜鵲小嘴一張一合不吐不快道:“夫人,這匣子瞧著好像更為貴重些。”
聞言連一向懂事的雪雁聞言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輕擰了喜鵲一把嗔怪道:“休得在夫人面前胡言。”
秦知歸將木匣遞到雪雁手上,拾起書冊想瞧瞧有什麼特別之處?不料這一翻,整個人便頓在了原地,雪雁和喜鵲見她神色異樣,急忙問道:“怎麼了?”
秦知歸卻置若罔聞,急切地將那紙頁往後翻去,看著越來越熟悉的內容,這分明是從她前世熬了好幾個日夜才畫好的菜譜上謄抄下來的,指尖蹭過焦糖色的墨痕,恍惚又聞見小廚房飄來的桂花蜜香。
說起來這本子還是被顧成淵逼出來的,剛嫁進王府那年,這位爺對飯菜總提不起勁,秦知歸跟廚子較勁似的折騰吃食,後來發現他吃糟鵝掌時會多動兩下筷子,喝菌菇湯時喉結滾動的頻率快些,便跟記賬似的往冊子上劃正字,連帶著把剔骨手法,火候時辰都記得門兒清,記憶裡廚子總是舉著食盒追問,而她蹲在灶臺前數蒸籠冒到第幾個泡,如今泛紙頁上也一字不差的寫著當初的批註清蒸鱸魚要剔三十六根刺,姜絲得切得能穿過針眼。
秦知歸猛地合上了冊子,眼淚卻落下得更快,“啪嗒” 一聲滴在了紙上,雪雁急忙拿起絹帕要為她擦拭,秦知歸卻抬手擋開了,胡亂抬起衣袖將眼淚抹掉,卻接過絹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了那滴淚痕。
正午的日光爬上屋簷時,秦知歸才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素白的杏仁豆腐挨著油亮的金絲蜜釀肉,砂鍋裡煨著的山菌雞湯正咕嘟冒泡,她垂眼將筷子擺正,為了不引得顧成淵生疑,這三道菜中也僅有杏仁豆腐勉強合他口味,果然就見男人眉宇間那股挑剔愈發明顯。
顧成淵指節上的白玉扳指在陽光下轉了個圈,便是連筷子都不願動上一動,看向秦知歸問道:“怎麼不照著菜譜做?”
秦知歸舀湯的手頓了頓,頭也未抬便答道:“今日備料實在來不及,便只能有什麼做什麼,還望殿下莫要嫌棄。”說罷,她將盛好的雞湯推過去,油星子慢慢在碗中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