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沒有動作,關於太子的流言傳了幾天,慢慢也平息下去了。就在後宮眾人都以為此事也就這樣過去了的時候,燕虞心裡清楚,這件事還遠沒有結束。
果然,沒過幾天,燕虞就收到了訊息,太子良娣楊玉萱自請出宮往玄清觀清修,聖人同意了,同時怒斥太子行事不端,責令禁閉半年,皇後管理後宮不嚴,禁閉一年,收回鳳印,暫由襄貴妃保管,負責宮務,賢妃、魏婕妤、麗婕妤、惠婕妤四人協理。
燕虞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想吃瓜了,彈幕眾人亦然。
按理,皇後被關禁閉,鳳印到了襄貴妃手中,後宮眾人是要往長樂宮請安的,但襄貴妃放了話出來,她暫代宮務期間,眾妃嬪無需每日請安,只需每月初一、十五由她帶領往慈寧宮向太後請安。同時,她也請了皇帝欽點協理宮務的四人到了長樂宮。
燕虞到的時候,果不其然,賢妃早已到了,她口中念念有詞,手執毛筆快速地記錄,見燕虞到了,只抬頭沖她微微點點頭,便又立即低下頭去,繼續手中事務。燕虞同柳如嵐關繫好,因此到了之後,也沒說什麼,聽著柳如嵐的吩咐,也立刻就開始幹活了。
魏婕妤和麗婕妤是一塊兒來的,兩人到了長樂宮,連忙告罪,柳如嵐擺擺手,“無需多禮,茗香茗荷,快賜坐。”茗香茗荷引著魏婕妤和麗婕妤到位子上坐下,前方的小桌上已經擺好了基本賬冊,“今天咱們先把六尚各宮的冊子都清點一遍,交接清楚。”柳如嵐道。
“是,娘娘。”魏、江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應聲道。
五人這一點,就是一整天,直到日暮西沉,燕虞才舒了口氣,合上手中最後一本冊子。“娘娘,妾這兒已經核對完成了。”她話音未落,麗婕妤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娘娘,妾也核對完了。”
柳如嵐點點頭,“諸位姐妹都辛苦了,如不嫌棄,可以留在長樂宮用了晚膳再走。”
賢妃率先回絕道,“多謝貴妃厚愛,只不過妾今日尚未禮佛,怕佛祖怪罪,就不叨擾貴妃了。”賢妃起了個頭,魏婕妤和麗婕妤也就紛紛開口道,“璨兒向來頑皮,妾若是不在,只怕不肯好好用膳,只怕要辜負貴妃娘娘美意了。”“妾向來體弱,飲食上頗多禁忌,貴妃娘娘若是體貼遷就,妾不勝惶恐,只怕委屈娘娘。”
柳如嵐本也只想留燕虞一人,在場眾人心裡也都清楚,有個過得去的理由也就行了,說完,其餘三妃便告辭離開,只留下了燕虞一人。
見眾人都走了,燕虞連忙一臉興奮地看向柳如嵐,“姐姐,快同我說說昨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我可好奇死了!”
柳如嵐失笑,理了理思緒,方才開口道,“兩天前,聖人宣我去了未央宮,我去之前便囑咐茗荷悄悄地給楊良娣遞了個信兒,讓她提前去禦景園等著。等過了晌午,我便想了個法子帶聖人往禦景園去了。”
【酒暖花深】社會我嵐姐,別人窺伺帝蹤,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她直接決定帝往哪走。
燕虞在心裡點頭,也只有柳如嵐,敢這麼做了。
“我和聖人到了禦景園,果然撞見了楊良娣,但我沒想到的是,我們竟然正好見到她身邊的宮女將她推入水池之中。”柳如嵐語氣裡帶著一絲唏噓之意。
燕虞訝然,如今正是最冷的時候,這個時候若是落了水,只怕極有可能直接沒命了,“這宮女……?”
“聖人見狀自是立即令人拿下了那名宮女,但是楊良娣被救上來之後,卻是撲到了聖人腳邊,為那宮女求情,說她乃是聽令行事,都是自己的錯,請聖人饒她一命。”柳如嵐雖然一開始愣住了,但後面楊玉萱一開口,她立即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我後來反應過來,便給她遞了個梯子。”
當時,柳如嵐立即厲聲喝問楊玉萱,是否有意自戕。
楊玉萱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將頭嗑在地上,隱有血跡滲出,因全身濕透了,雖然茗香給她遞了披風裹著,卻也凍得瑟瑟發抖。倒是她的宮女,原本是被堵了嘴捆在了旁邊,此時卻突然拼命掙紮了起來,明顯是有話要說。聖人見了,便命人拿掉了堵嘴的布,那宮女立刻哭道,“聖人明鑒,貴妃娘娘明鑒,良娣實在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太子殿下快把良娣打死了!”
“雙兒,住嘴!”楊玉萱立刻出聲道,但是她卻沒有辯駁雙兒的話。
柳如嵐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對聖人道,“妾之前倒是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
聖人眉頭緊皺,之前太子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他自然是知道的,本以為皇後不做處理是清者自清,如今一看倒是未必。事關太子妃嬪,這事自然不好叫皇後了,皇帝思慮片刻便吩咐眾人往慈寧宮去了。
“到了慈寧宮,因聖人特意吩咐,便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有太後娘娘和她身邊高女史兩人,將楊玉萱帶到內室去檢查身子。”柳如嵐說到這裡,嘆了口氣,“雖說我沒看到,但看太後娘娘和高女史的神情,可知楊玉萱著實是受了不少罪。”
“太子居然真的動手虐打妃嬪?!”燕虞聽得倒吸一口冷氣,難怪這位太子被廢以後被斥為戾太子,看來不是沒有緣由的。
柳如嵐點點頭,“聖人便立刻著人宣太子及皇後到慈寧宮覲見。皇後來了以後,我便找個了藉口迴避了,畢竟是皇後,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後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