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福爾摩斯小姐。”米爾沃頓冷聲開口。
“你當然不明白。”伊拉拉笑著說。
她也不會告訴米爾沃頓的。
把女性當做精緻的物件?然而多少政客貴族的家庭賬目、社交安排是由女方打理,妻子要為丈夫募集資金、做慈善活動,進而協助其提升社會地位,說是一個免費的秘書助理都不為過;多少科學家的妻子不僅要照顧起居、撫養後代,打掃衛生洗衣做飯,也會協助計資料緊盯實驗,而最後功成名就的永遠是丈夫一人。
哪怕是百餘年後也是如此,有所進步,卻遠遠不夠。
伊拉拉繼續出言:“遲早有一天,臺燈也會接上交流電。看似只能起到照明作用,然而隨意改動、把玩,也能輕易把人電到一命嗚呼。”
電燈還沒在十九世紀普及,一直到二十世紀的曙光,才出現在皇家和貴族之間。因此米爾沃頓當然聽不懂如此比喻,連詹姆斯·莫裡亞蒂也得繞一圈才能明白伊拉拉的意思。
但無所謂,本身伊拉拉說這麼多,也不是為了讓他聽懂。
她只是揚起手臂,直接將那荒謬的合同丟到天空中。
紙張在半空四散,嘩啦啦落在地上。
迎上米爾沃頓難看的表情,伊拉拉的笑聲回蕩在書房之間。
“你們看不見,就要付出看不見的代價。”
她清脆的聲音落地。
下一刻,書房緊閉的門外,響起一陣喧囂。
“咚咚咚咚咚。”
陣陣悶響猶如擂鼓,似是門外有軍隊抵達,在樓下敲響了開戰訊號。但這擂鼓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明晰,直至停在門外,男僕的聲音倉皇響起:“你們幹什麼,誰放你們進來的?!”
米爾沃頓的視線才從伊拉拉身上挪開,驟然反應過來。
這不是擂鼓。
這是高跟鞋和女靴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緊接著,女高音清透的聲音,與在歌劇院表演一樣,穿透那封閉的木門。
“讓開!”
伴隨著一聲痛呼,“哐當”一聲巨響!
別說是米爾沃頓,連伊拉拉都目瞪口呆地轉過頭。
只見艾琳·艾德勒直接踹開了反鎖的房門,她今日倒是沒穿那時髦的長褲,而一身騎裝和抬起腿的黑靴……以及她手中沉甸甸的霰)彈槍,仍然無比亮眼。
而艾琳身後,黑壓壓擠滿了數都數不過來的女性。
伊拉拉知道會來幫手,但她也想不到,會來這麼多!
書房可容不下這麼多人!
不止是伊拉拉意識到這點,門外的女士們也意識到了這點。在艾琳邁開步子之前,她身後一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貴婦人搶先,同樣舉起了手中的配槍。
那把槍看起來精緻優雅,槍身還雕刻著細致花紋,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將家中的藏品直接拿了下來。
但藏品不代表不能開火。
子彈咔嚓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米爾沃頓。
這麼近的距離,也不需要什麼準頭。米爾沃頓頓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