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警察徹底控制住局面,伊拉拉才對著奧布萊恩抬手。
“這是你的舅舅,”她說,“如果你願意,可以跟他回家。”
“什麼叫她願意?!”
奧布萊恩頓時急了,他不顧探長還拎著警棍虎視眈眈,大步向前,“海倫娜必須跟我回去,她母親死了,我有責任照顧她!”
中年男人朝著海倫娜伸手,然而年幼的女孩卻是一個側身,躲到了伊拉拉身後。
“我舅舅?”
海倫娜警惕地盯著奧布萊恩,“我不認識你!媽媽也沒有說過。”
奧布萊恩:“什——你!”
伊拉拉朝著奧布萊恩攤開雙手。
就說海倫娜很聰明瞭!
要奧布萊恩真有感情,也不會十幾年不管不問。年幼的女孩短時間內經歷了這麼多,當然不會輕易相信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
而且,海倫娜可是信誓旦旦說要取代肯尼斯地位的。
要是和愛爾蘭人扯上關系,那白教堂區肯尼斯的勢力,豈不是全被這些人拿走了?不能讓他們白佔便宜。
不過反過來想,日後海倫娜長大,倘若真能站穩腳跟,也是有著愛爾蘭親戚撐腰。
是威脅還是助力,就看她自己了。
伊拉拉笑眯眯地摸了摸海倫娜的腦袋:“看來你要和海倫娜慢慢相處感情了,‘舅舅’。”
奧布萊恩同樣一聲嘆息。
從旁觀看的雷斯垂德探長,看起來比奧布萊恩還心累。
他當然知道不是舅舅拯救外甥這麼簡單的情況——光是這肯尼斯的腿傷,他就得多寫好幾份報告。
但那是明天早上的任務了,當下還是得收拾好教堂的爛攤子。
警員維持秩序,將鬧事的人悉數帶走。雷斯垂德看著海倫娜淚眼汪汪又疲憊至極地看著被挖開的墳墓,又於心不忍,吩咐幾名年輕的小夥子幫忙把墓填上。
這次,海倫娜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心願,拋下第一把土。
墓地的狼藉被收拾幹淨,血跡被好心的警察翻了翻土地掩蓋。伊拉拉和雷斯垂德打了聲招呼,退到一旁。
明面上,她本就不是矛盾的中心。
這是愛爾蘭人和肯尼斯起了沖突,遠處的狙)擊槍又不知道是誰開的,顧問小姐充其量就是一名見證者。現在滿教堂都是爛攤子,雷斯垂德還顧不上追究伊拉拉的責任。
因而大家各忙各的,伊拉拉反而閑了下來。
她得空環視四周,在教堂後門附近,尋覓到了想找的那個人。
詹姆斯·莫裡亞蒂拆下了礙事的假發片和粘上去的鬍子,靠在教堂的牆邊,長舒口氣。
青年的本來面目露出來,讓這位“神父”瞬間年輕了近二十歲。純黑的神父袍勾勒出修長身材,讓他清雋面孔在月色之下,居然鍍上幾分神聖與莊嚴。
同樣的黑衣服,只是換了款制式,居然展現出了完全不同的氣質。
聽到腳步聲,莫裡亞蒂抬眼。
剔透的藍眼睛看向伊拉拉,而後那之中蕩漾開溫順的情緒。
他柔聲關懷道:“你沒受傷……伊拉拉!”
伊拉拉帶著淡淡笑意,指尖一勾,勾住了神父袍嚴嚴實實擋住喉結的羅馬領。她拉扯著莫裡亞蒂,身軀輕盈一轉,踩到了後門的臺階上,將“神父”帶到了遠離人群的教堂走廊內。
莫裡亞蒂踉蹌幾步,跟著伊拉拉步入教堂,才穩住身形。
他倉皇對上伊拉拉的視線,後者側了側頭:“有什麼事嗎,神父yes,father)?”